这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分明是指晋王妃身边婢女狐媚下贱,引诱阮岭,下梁歪了,上梁怎么会正?
于氏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心中却在冷笑:今日有毛府女眷在场,晋王妃如何容忍落人口齿?贴身婢女行为这等下贱勾当,晋王妃品性又能好去哪里?必然会严惩这婢女,贱人休想如愿,自家可容不得此等贱婢!
十一娘扶起吓得跪在面前却不敢申辩的碧奴,看向于氏的目光已然是带着浓浓的笑意:“我相信岭儿媳妇不敢亏待碧奴。”
不敢?于氏怔住。
“碧奴呢,打小在我身边侍候,整座晋王府,从来没人敢给她任何委屈,我也为她打算过,日后将她放良,不会让她终生为奴,岭儿若真与碧奴两情相投,我当然乐意成全。不过”十一娘弯起唇角:“就这么赐予岭儿可不行,一年之后待碧奴成了良籍,需经正式媒聘为姬媵。”
阮岭如今散官已至五品,可以为姬妾请封媵位,碧奴若真有了告身,也算贵妾了,又有晋王妃撑腰,于氏便是想要亏待,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于氏搬起石头砸脚,不敢置信地看向晋王妃。
碧奴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稳了稳情绪,叩首道:“王妃明鉴,奴婢万万不敢行为逾矩之事,奴婢不知阮长史姬妾为何会污篾奴婢。”
十一娘方才收敛笑颜:“曹姬,你为何污篾王府婢女?”
刚刚才回过神来的曹姬再次被吓得面无人色,焦急地看向于氏。
晋安与十一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到底是自家儿媳,晋安也不想于氏当众丢脸,端起笑脸冲向十一娘:“娣妇别与小辈计较,这还不明白?一定是听信了闲言碎语,存着拈风吃醋那心思,既没有这事儿,今后不许再提就是,相信毛夫人也不是那等搬弄唇舌愚妇,不敢污篾王府婢女清白!”
最后一句方加强了语气,又冷冷乜视着毛夫人。
毛夫人如坐针毡,她实在想不明白晋安长公主今日为何与晋王妃成了同盟,只以为是被于氏算计了,一腔怨恨,竟都记在了于氏头上,脸上却不得不讪笑着:“既是误会,妾身当然不会胡说。”
十一娘又再扶起碧奴,一点不见恼火:“论来这事起因还在我,是我交待碧奴与岭儿交接账务,他们难免接触来往,落在那起小人眼中,才生出这么多闲言碎语,要说来,碧奴虽是婢女,却也知书识礼,若论才貌,原也不差世家闺秀许多,就算岭儿心生倾慕,倒也不算什么咄咄怪事,阿姐,倘若碧奴也是名门望族出身,你看与岭儿是否一双璧人?”
晋安知道王妃心头愠怒,这事也的确要怪于氏,便也乐得追捧:“是个好孩子,可惜没有出身在望族。”
于氏气得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当婆母的如此抬举一个低贱的仆婢,明说她与贱婢之间只存在出身门第的外在差距,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