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输了。”戚观澜道。
老乞丐哎呦呦的揉着自己的腰,倒了还不忘护着怀里的狐狸,道:“小孩儿挺聪明,让你占了个便宜。”
“女人跟女人之间真是有说不完的恩怨。你说我这媳妇一向面和心善,怎么就被最欢楼的人气坏了呢?”老乞丐把怀中的狐狸放到他怀中,嘱咐道:“老汉光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婆娘,还得给她报仇。你抱着,照顾好了。”
点春呸道:“两个都死了才好!骂我是狗还指望我能盼他好?”
老乞丐赔笑:“媳妇,这可不成,咱吃了人家的馒头咸菜呢。”
蓬头垢面的老乞丐几步迈出去,身形已经从个佝偻的老汉变成了健壮结实的青年,褴褛衣料挂在他身上,抖一抖掉出柄长剑,足尖轻点就加入了战场。他跟店小二一左一右,很快就将老鸨逼到了穷途末路。
“阿澜——!!”老鸨一声暴喝,慌忙退后见扭头求救。
戚观澜一双眼睛冰冷,素白的双手捧着只毛茸茸的畜生也还是凉得很。点春被他冻得打哆嗦,狐狸尾巴也不敢摇了,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半晌点春狐狸低声开了口:“白日里得罪了。”
——她说的是白天的那莫名其妙的一剑。
有些事儿邢阳初来乍到不清楚,在勾栏街长大的戚观澜却看的一清二楚。
几年前老乞丐抱着一只狐狸到了勾栏街,原本是一人一狐在街上乞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狐狸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勾栏街上新出现的‘点春’姑娘。她天性泼辣,据说是早些年就跟最欢楼的老鸨结了仇,这是上门找麻烦来了。
可惜老鸨盘踞勾栏街多年,点春一时半会儿耐她不得,干脆就在勾栏街上开了家藏春阁,大刀阔斧的做生意,事事都跟老鸨对着干。
点春摇了摇尾巴,张嘴是少女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一点微妙的恐惧:“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离开她的视线,想要借用你的血增长功力,谁知道被终南紫府的小子截了胡。”她咬着牙:“我倒是不怨恨终南紫府的那两位,但是她——”
狐狸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点春恨道:“她必须死!”
老鸨眼神怨毒,边抬手格挡边咬牙切齿,反身向着戚观澜冲了过去——
小孩儿面色平淡,眉头紧皱,怀中狐狸吱的一声惨叫,老乞丐从后方拍出一掌,击在老鸨的肩头,却没有阻挡住她,尖锐的指甲从小孩儿额角一路划到下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女人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血,就被老乞丐虚空抓住一只脚,狠狠掷到了银杏树上,骨骼破碎七窍流血,哇的吐出些白絮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店小二耷拉着八字眉:“又是我!不是你家的不心疼!”
老乞丐急道:“媳妇没事儿吧?”
点春抬眼看了他一眼,张嘴舔了舔滴答下来的一点血。随后戚观澜手上一沉,那黄毛狐狸径直窜到了地上,四脚还没沾地就化成了个娇俏的少女,眉间一点朱砂,傲气得很。
老乞丐怂道:“恩将仇报!”
戚观澜冷道:“你们是夫妻,帮她不就是帮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