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人穿着简单的夹克牛仔裤,头发染成好看的栗子色,是好久不见的樊江言。
他似乎和几个朋友一起,也是刚刚从旁边的酒吧出来,看到墙壁上靠着个人只觉得面熟,顿了一下才想起是瞿东陈,他又折回来。
瞿东陈显然是醉了,连看他的眼神都是迷离,显然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樊江言揉了下头发,自顾说着,怎么喝这么多。
这时来接他的助理已经把车停在街道边给他按喇叭,他看着早已走不动的瞿东陈,想起他们之前也算有些交情,更何况容锦珏和厉深的关系不错,他总不能把人就这么扔下不管,他招手示意助理再等等,他想起他还留了厉深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对方接起,有些迟疑地问,“樊江言?”
厉深似乎想不到樊江言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
“是我,厉深,”樊江言虽然现在才从酒吧出来,但他喝的不多,因为第二天还要赶着去拍戏,所以此刻倒是庆幸自己还清醒,他说,“瞿东陈好像喝醉了,在这儿靠着动也不动,你方便么过来接他?”
说话时他还看向瞿东陈,那个人似乎很难受的样子,闭着眼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厉深的声音在那边突然停顿了几秒,樊江言听出来他似乎有些犹豫,想着该不会是吵架分手了吧,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正尴尬着要不要挂电话,那边就传来声音,“好,你告诉我地址,我过来接他。”
一阵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耳边,瞿东陈皱着眉扒拉了下耳朵,转过身把被子捂在耳朵上继续睡。
电锯声呲呲地响着,瞿东陈受不了地睁开眼睛要开口骂人,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楼下的一早在装修。
他已经被完全吵醒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对昨晚发生的事丝毫没有了印象,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睡在了这儿。
他用掌心揉了揉额头,宿醉后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只记得他在酒吧一个人喝到很晚,然后走出门后就完全没有印象了,谁把他送回来的,又送到这儿还开了门,瞿东陈忽然撑起身子,眼神一下子有了亮光,他匆忙穿上拖鞋跑到客厅,没人。
“厉深?”他试探着叫出声,眼睛在厨房和卫生间里来回地望,隔了一会儿,没人应答。
瞿东陈动了动喉结,失落地靠在墙壁上。
他把他送回这里,却没有逗留地离开,瞿东陈想不起是不是自己喝醉了没忍住给他打的电话,他匆匆去翻昨晚的通话记录,没有厉深的名字。
对于昨晚他没有任何的记忆,干脆躺回床上闭了眼睛休息,既然厉深已经离开,就说明他连他的面都不想见到。
瞿东陈心里忽然又恢复了那种隐隐的痛意。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瞿东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凝着眉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沉稳的传来,“陈哥,阿龙找到了。”
瞿东陈嘴角不禁逼出一抹冷笑,他说,“把他带到老地方,我马上过来。”
一间废弃的工厂由内而外传来男人痛苦的叫声,在外守门的手下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阿龙被人像狗一样地狠狠摁在地上,身上和脸上都是血,瞿东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满眼都是失望,他说,“阿龙,你跑什么,敢作敢当,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阿龙的声音从喉咙里一点点逼出来,一开口便是满嘴的血腥味,他颤着声向瞿东陈求饶,“陈哥,我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错了……”
瞿东陈慢慢蹲下身,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望着自己,他问,“你错在哪儿?”
阿龙不由得抖了一下,“我……我不该不听您的命令继续跟踪许颖,还留了照片的备份……我……”
话还没说完瞿东陈忽然就收紧手上的力道,阿龙顿时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发出啊啊的叫声,瞿东陈目光冷峭,他说,“阿龙,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让厉深的人找到你。”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瞿东陈皱着眉看了一眼,是瞿凌波的来电,他有些心烦地掐断电话,站起身厌恶地看着地上的人,吩咐着手下道,“行了,教训一下就放了吧,看在他跟我这些年的份上,饶他一次。”
阿龙没想到瞿东陈会放过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看着瞿东陈,瞿东陈却已经揩干净手上沾着的血迹走了出去,有人在旁边踢了他一脚提醒着,还不赶快谢谢陈哥!
瞿东陈走到外面,还听到阿龙声音沙哑地重复说着谢谢陈哥四个字,他心烦地皱了一下眉,开车离开了。
厉深下班从大厅走出来时,就看到正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