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溪把头深深埋进游沅的臂弯,他真实感受到无法呼吸的窒息,泪水不由自主溢满眼眶,最后颤抖着点点头。
傅澜拉着白倾夏离开了,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去消化和接受现实。
坐在车上,傅澜欲言又止。
白倾夏轻轻说:“有话直说,只要我知道都回答你。”
“金尧真只是计较你娘出轨就对你们死咬不放地报复吗?”傅澜知道不能用新世纪眼光的人去评价古代的行事标准,正如有个作家说,“对于任何东西、现象、问题、人、事件,如果不认识它的过去,你如何理解它的现在到底代表什么意义?不理解它的现在,又何从判断它的未来?”
在结婚不代表就一辈子的今天,金尧若是因为妻子出轨耿耿于怀了一生,追着殷池和白倾夏报复上千年,所有的时间耗在这上面,在傅澜看来非常不值得。况且梦境中的金尧看上去并不爱金巧巧,全心全意放在修炼上。
白倾夏微微蹙眉,“金巧巧死后,金蛇族失去了血脉最纯正的接班人,历代金蛇族的继承人必须兄妹结合。”
傅澜瞠目结舌。
白倾夏继续说道:“不要以人类的lún_lǐ去判断妖族,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对于金尧来说,金巧巧的死亡,不仅意味着失去孕育接班人的机会,还少了一个替他挡诅咒反噬的替身。金巧巧当时为了隐瞒出--轨怀孕这事,用了非常手段损毁金尧的根基,他这一辈子化龙无望。金蛇族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衰落,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金尧恨透我和殷池,看不得我们好。”
傅澜叹了口气,“你够倒霉的,父母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
白倾夏看得出傅澜在为他打抱不平,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能处理好。”
傅澜抬起头,有些心疼地看着白倾夏,“那个……关于我们在一起的事……”
声音越说越小声,正在启动汽车的白倾夏听不到后面的话,便转头,认真地看着傅澜,“嗯?”
傅澜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的吼道:“白倾夏,我们在一起吧!”
原本打着方向盘准备出车库的白倾夏猛踩刹车,没带安全带傅澜避闪不及,狠狠撞在玻璃上。
白倾夏边帮他揉边不敢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傅澜羞红一张脸,故作镇定地重复,“我们交往吧!”
白倾夏一脸严肃,“你在可怜我吗?”
傅澜一脸呆滞,“啊?”
在白倾夏的思维里,傅澜刚刚表示同情他做为受害者被金尧迫害,拉着向他表达交往的意愿,这是不是把同情和感情混淆的表现?他虽然深深喜欢傅澜,但不接受这种施舍的情感,于是他委婉把想法解释给傅澜听,傅澜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傅澜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我是因为同情才和你说交往?”
白倾夏沉默着,难道不是?
“你你你……”傅澜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白倾夏赶紧安抚道:“我喜欢你,动了一辈子都和你过的念头。因为喜欢,所以容不得感情里有杂质。傅澜,你喜欢我吗?”
傅澜本来心里有些难受,闻言突然开心起来,白倾夏以前都是粗暴说在一起,今晚是第一次正式说喜欢自己,傅澜不免暗自欢喜。
“喜欢的。”傅澜低下头,如果不喜欢,就不会经常觉得白倾夏好看,不会给火照花迷惑后第一反应想亲他,更不会听到金尧把怒气撒到他身上觉得心疼。
白倾夏欣喜若狂,漂泊上千年的心此时有了停泊的港湾,前几次和傅澜提出在一起,傅澜都以回避的态度拒绝他,白倾夏思考的是怎么步步为营,将傅澜请君入瓮,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计划还没实现,傅澜承认喜欢他,白倾夏像喝了一杯仙露琼浆,心里喜滋滋,嘴角也露出微笑。
捧着傅澜清秀的脸,白倾夏看了几百遍都嫌不够,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春雨无声润万物的吻,深情对视。
温情过后,白倾夏略带委屈问:“我之前提交往那么多次,你都回避,怎么今天……”
傅澜好气又好笑地瞪着白倾夏的俊脸,平时书上都说谈恋爱的人智商为零,难得见到白教授朝着自己撒娇,傅澜很受用,他轻轻拍了拍白倾夏的脸,“看到木溪和游沅这样,我不想把大好的年华用来纠结,我喜欢你,你也刚好喜欢我,就在一起吧,万一不合适了,找个人重头来过。”
没说出口的是之前傅澜苦恼了很久,白倾夏是妖,他是人,再过个二三十年他会老,皱纹满面、白发苍苍,白倾夏还是显得和个年轻人一样帅气,会不会嫌弃他、抛弃他。可是今天看着游沅和唐木溪分离在即的痛苦,傅澜恍然大悟,人生行乐须及时,喜欢就喜欢,过多考虑反而累赘。
白倾夏立即变得凶狠起来,“你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承包了,不许找其他人!”
傅澜心里没底,还是笑着点点头,“嗯,我听你的。”
面对恋人的乖巧,白倾夏怎能不心动。
两个人在车里呆了半小时,谁也没说话,静静相拥。第二天傅澜有灭绝师太的课,白倾夏公司有个会议不得不出席,即使恋恋不舍也暂时分开。
傅澜回宿舍已经半夜,意料之中没见到唐木溪,叹了口气。范丞在一旁看着傅澜盯着唐木溪的床出神,他习惯这个舍友不住宿舍,抬手撞了傅澜一下,“怎么?暗恋木溪呀?小心白教授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