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药理在书本上记述的知识,根本想象不到一种药剂培制的过程是如何严肃精细的事情。可眼下既没有小秤,也没有刻度仪器,东韵全凭手感会弄出什么东西来?
杜哈勒没有发声,安静的坐在一旁,只是双眼怎么也不离开那双速度极快的手。
唉,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小东东的手这么好看!便宜齐桦那小子了!
千叶芦荟的汁液又名药培土,是星际上无土栽培的标准用液,大部分隔离植物都是用它培养出来的。药培土的使用范围非常大,一般提起它,大部分药理师都会想到的是廉价、低效。
但杜哈勒不同,他知道在药理一门上,不同的搭配就像一次美酒的混合,有时会出现失败品,但也有极小的可能会出现奇迹。就拿最简单的生火剂来说,如果当初没有第一个拿不要钱的野草替换掉昂贵的青绿灯芯草的先驱者,恐怕药理师的各个流派,还要为一点灯芯草掏空家底。
青绿灯芯草作为观赏性植物来说,数量是不多的。野生的已经几乎灭绝,不然当初的药理师没了材料,估计也不会去寻找不要钱的野草替换了。
但是在浩瀚的星际中,药理流派在逐渐没落,要不是在贫民星遇见了东韵,杜哈勒恐怕有二十年没有见过同行了。
药理不同于医学,它是代代相传的,每个流派的侧重方向和压箱底的东西都各不相同。杜哈勒只从东韵的手法来看,并不能弄清楚他的流派,自然也猜不到他要培制出什么来。
东韵的手一直很稳,十分钟没有一丝颤抖,已经蒸腾成深红色酒液般的溶剂在他的控制下,以均匀的速度从烧杯口落到试管中。试管下方是增加了一个温度级别的酒精灯,培制有时需要非常高的温度,各种神奇的反应都会在温度的催化下进行,但眼下的情况只有酒精灯可以凑合一下。
杜哈勒摸了摸鼻子,免得自己挡住小东韵的阳光。
今天有个好天气,阳光正好,温度也合适。可在火边待了近二十分钟的东韵就没那么好受了,用汗流浃背来形容也是可以的。
熄灭酒精灯后,东韵将烧杯中的干红粉末倒入密封瓶中,扭紧后沉入水中冷却。虽然东韵极力保持镇定,可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要跳出原位一般。
“休息一下,喝口水。”杜哈勒递过去一杯水。
东韵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瓣,目光还有些迷离,捧着一杯水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我刚才做什么了?”
杜哈勒头上垂下的小辫子一抖一抖,他哼哼一声:“没啥,就练了个丹而已。”
“啊?”东韵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灰白色在这里是主流,穿的太干净只会被人抢。汗水渗透了衣服,记忆的画面一帧帧闪过,“我以前好像很厉害嘛……”
他把密封的瓶子从水中捞起,原本细腻的粉末结成了块状。像是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东韵没有直接用手去搓一搓,而是从货架低下掏出一只黑色的防护手套,这才把瓶子里的块状物倾倒出来。
杜哈勒问:“你这是培制的什么东西?”
东韵诚实道:“啊?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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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确定时间的要考的科目已经有十门了。
所以不要相信什么上了大学就解放的屁话!
你们说高考考了几门?绝对小于10。
【想去死一死脸.j】
【无欲无求脸.j】
第58章 章五十八
杜哈勒:“……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把东韵的右手拿过去,就着这个姿势观察东韵手掌心上的深红色块状物。任何一个药理师都知道,不要随便用手触碰一个药理师的作品。
“有点像助燃剂,烈焰花?不对,味道不对,这个根本就没有味道。碎蜂粉,也不对,颜色不对。”
杜哈勒凑近闻了闻,突然抬头:“小东啊,这东西卖不?”
东韵反射性开口:“不卖!我……既然失忆了都能把它做出来,肯定这东西有用啊,老头子你要走了,我最多从你这里多买些材料。就那一篮子,算账吧。”
东韵指了指地上的竹篮,杜哈勒倒是没有继续求购,转身进里间给东韵拿了个背包:“这里有个包,借你了,明天还我。”
东韵一脸肉痛的付了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要买这么多东西,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为了安全一定要把这些带回去。
看了看天,时间快到中午,齐桦应该也要回去了。东韵背着包,和杜哈勒老头子打了个招呼,傻兮兮的笑着走了,今天的打折真是太棒了。
杜哈勒揣着袖子站在门前,眼睛眯成一条线。这小家伙的习惯和以前肯定不太一样,有时透出的眼神就像个狼狗一样凶悍,有时又有狐狸般的狡诈。可性子倒是不错,就是没看出流派,又失忆了,没法儿交流啊……
杜哈勒摇晃着脑袋进了店门,好似没有看见尾随东韵的十几个男人一样。
东韵走在街道上,其实贫民星的街道根本不能称之为街道,一条不到三米宽的大路上,两面挤满了小摊位,像杜哈勒那样有个房子做店面的,都不是一般人。好不容易走到没有摊位拥挤的地方,又成了一条一米来宽的小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