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之际,内堂门终于打开,众人两眼发亮,目光灼灼的看着闲庭信步走出来的三人。
只听华眉山人一甩拂尘,道:“今日辛苦各位……”
“山人可是瞧不上我等?竟让我等白候一日。”
“是呀。这烈日炎炎的当口,若非有内力护体,我等只怕要中暑了去。”
还未等华眉山人说完,回廊里一位中年侠士便出言抢了话,身旁几人纷纷出声附和。
华眉山人不悦的拉长脸道:“一点点苦头都吃不了,还能成为武林盟主带领好各门各派?”
那几人被华眉山人说得哑口无言,羞愧的摸着鼻子躲进人群,大有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意向。
华眉山人没将这几个小鱼小虾放眼里,继续道:“今日并非老夫刻意刁难,而这便是考核的第一关。今日不过是让你们在烈日下候老夫半日都做不到,还让老夫如何想信各位能带领武林正道走得更好?若武林盟主是个贪图享乐之人,那么这武林散了也罢。”
华眉山人一席话说得颇重,那些躲进回廊乘凉的侠士脸色羞红,自知成了他口中的享乐之徒。而那些坚持了一日的侠士则心中庆幸,好在没因一时之快而误了大事。
触及众人反应,华眉山人心中不削却面上不表,他继续道:“那些躲去乘凉的侠士可自行离去了,盟主府不留庸俗之人,剩余的侠士下人会为尔等安排住舍。”
说罢华眉山人冷哼一声,与荡剑门门主季宁一同大步离去。
离去前季宁朝尹珩抛了个眼色,尹珩微微额首以示知晓。
是夜,一众侠士被带着去吃了晚膳后便被下人带着去了各自的住舍,而尹珩则跟着下人七拐八拐的转进了盟主府的内院。
“阁主,到了。”
下人毕恭毕敬的恭腰稽首,随后退下。尹珩望着透着暖黄色光亮的房门,踌躇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两步上前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推开门第一眼便见季宁靠着太师椅,化的易容已被卸下,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滴答的滴着水。松散的里衣腰带堪堪绑着使其不至于散开,只是衣襟却大敞开,透着淡粉色的胸肌奔放的暴露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露出两点粉红。
尹珩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差点就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他尴尬的侧脸,不敢直视季宁。
季宁好整以暇的勾唇坏笑,眯着眼暗衬:果然是个纯情小直男,这点诱惑就受不住了。
心头突起恶趣味,季宁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朝尹珩勾手道:“过来,让本座看看那太阳有没有把你这小白脸晒伤了。”
尹珩身体僵硬了一瞬,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口气,缓慢的走了过去。他面无表情,故作镇静的给自己倒茶,一边说:“我又非女子,怎会晒不得?你多虑了。”
季宁道:“怎会多虑?我最喜欢你这张脸,若是毁容了我可就要嫌弃了。”
拎着壶耳的手微微一抖,茶水瞬间到了满座,顺着桌沿滴答滴答的溅落在地板上,而季宁的脚也遭了殃。
他飞快地挪开光着的脚丫子,气冲冲的道:“不就语言调戏你一把,置于用茶水弄脏本座的脚吗?本座可刚洗好的澡,如今被你害得又要重洗。”
尹珩淡漠的道:“你若不这般戏耍我,我又怎会失手洒了茶水?”
“嘿!感情还是本座不对了?”
季宁有些恼火,这个榆木脑袋,他怎么眼瘸看顺了眼?
季宁开始怀疑,他一定是这几十年单身狗太久,寂寞得出现了幻觉。凭他挑剔的眼光,究竟是怎么觉得尹珩还不错的?
尹珩见他眼中隐有火光,也知定时惹火了他。叹口气,尹珩道歉道:“是我不对,不该手抖洒了水,我去给你打热水,你再沐浴一次罢。”
说着还真转身就跨出了门槛,没看见季宁目瞪口呆后转为气愤的眼神。
尹珩出了房门长长的嘘一口气,夜风的侵袭下异常加快的心跳总算恢复原有的速度。脑海忍不住浮现那诱人的画面,尹珩耳根泛红,感觉脸上有点烧。
拍拍脸颊,他大步走了出去,寻了下人打了两桶热水,带着下人折返了回去。
房间内没有浴室,下人立了屏风,将浴桶放置在屏风之后,倒上热水退了出去。
季宁脚步轻快的走到屏风后,开始悉悉索索的解衣袍。
由于灯光折射,季宁的身形投射在屏风上,身材弧度一览无遗,尹珩红着脸背过身不敢看。
他在蒲团上闭目打坐调息,耳边传来淅沥沥的水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味。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季宁沐浴的画面,搅得他根本无法沉气静心。
如此这般煎熬了两柱香时间,又听闻衣物悉索的声音,尹珩暗暗松口气。
少顷,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拍拍他肩膀,他睁眼抬头看向季宁,道:“可洗好了?”
季宁笑道:“洗好了。该到你洗了。”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只是这时怕是已经没有热水,不如……你将就着用我刚刚用过的热水?”
季宁眉眼弯弯,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
尹珩心脏颤抖了下,差点就忍不住答应了,只是理智及时将他拉了回来。他沉声道:“方才路过外院时看见有一口井,这天道也不冷,我洗冷水便是。”
“哎,别呀。这天道虽热,可这夜里还是凉,若得了风寒可会影响考核的发挥。”季宁双眼微眯,面色不虞起来,“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