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霆愣住了,然后有些气恼的说:“那就送医院!”
“不能!我解释不清楚,但是现在真的不能。”我慌里慌张的说。
蓝霆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说:“澜儿,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要相信你自己。现在放松,没事的,人体内血很多,失血超过一半才会死!”我看了看满地的血,虽然出了很多血,估计离一半还远了点。蓝霆继续说:“你听我说,首先是镇定,深呼吸。”我做了几次深呼吸,颤抖的手镇定下来。
蓝霆继续说:“如果你旁边有人,就要他们拿三个手电筒照在伤口上,形成无影灯。”
因为手机话筒按的是外放,我还没有说话,贺震天就按照蓝霆的吩咐,让他的小弟拿着手电筒照亮了伤口,伤口上真的没有阴影了,看清楚了很多。
“好了,没有影子了,然后呢?”我问。
“然后找到子弹,在哪里?”蓝霆说。
幸好子弹不算深,埋在了肺叶下方的隔里。我马上告诉了蓝霆,蓝霆松了一口气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把子弹取出来。小心不要啊伤到肺部。”
我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接触到子弹,但是子弹卡得很紧,而且我从来没有用镊子做过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根本不能很好的掌控镊子。虽然我开的伤口的地方看不见肺部、心脏,但是作为学了三年医学的学生,我自然是知道,只要往上一点就伤到肺了,往右边一点,就是心脏。我害怕伤到旁边的脏器,更不敢用力把镊子伸进肉里。
我如实像蓝霆报告,蓝霆叹了口气,说:“这样,你需要切更深一些,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失血过多的问题。”触到查理浑身冰凉,他虽然昏迷了仍然因为疼痛而颤抖,我知道不能再切了,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蓝霆说:“如果你无法用镊子取出子弹……叶澜同学,手术需要勇气,和创造力的,镊子是可以被代替的!即使失败了,你也要明白,医生只是尽力救人,我们是无法从死神手里抢走什么的。只是延缓了死神带走病人的时间而已。”
我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指,明白了蓝霆的意思。我狠狠吸了一口气,将手指伸进了查理的伤口里,感受着他浑身肌肉紧绷的颤抖。我强忍住紧张和恐惧的泪水,用手指把子弹挖了出来。挖出子弹的那一瞬间,我浑身疲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惧的浑身颤抖。
“子弹,子弹出来了……”我对蓝霆说。
“很好,下面用棉花,大量的棉花止血。”根据蓝霆的指示,我拿来大量的棉花放在不过五厘米长的伤口里,很快棉花就被血液染红了,一次又一次的换,终于把血止住了。
“蓝霆,我不会缝合。没有学过……”我知道下一步是缝合伤口,但是我甚至连怎么缝线都不知道。
蓝霆在电话那头犹豫片刻说:“叶澜同学,你总会缝衣服吧?”
“呃……但是这不是缝衣服。”我拿着前端弯曲的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蓝霆继续说:“你现在就当是在缝衣服,相信我,没有很大的区别。不过就是伤口好不好看、是否容易拆线的区别罢了。当然还有缝合的伤口会不会破裂。再说,你现在也没时间去学了,怎么扎实就怎么缝!”
蓝霆这么一说,倒也是真的,就算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我也不一定学得会。我于是穿上了针,缝衣服般在查理的伤口上来回穿行,密密麻麻的缝了一排,最后不知道是打蝴蝶结好还是打死结好。但是我想还是打死结吧,毕竟拆线的时候是用剪刀剪,又不是把蝴蝶结一拉就完事的。
缝合完毕,我已经累到不行。我跟蓝霆说了声谢谢,挂上了电话,然后试了试查理的鼻息,虽然浑身冰冷,但是还没死。我用酒精帮他消毒已经缝合的伤口,然后擦伤红霉素眼膏,用纱布包扎好。我心想,查理也真可怜,被我这个没丝毫经验的庸医当实验品折腾一番竟然没死,也算是他命大。
我拔出了麻穴上的针,将他足三里和人中的针旋转着刺下去,这两个穴位很重要,很多时候可以救人命。查理的手指抽筋般颤抖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也拔出了针。
一地的血、一地的棉花、针、药膏和纱布,我浑身是血,疲惫的坐在血里,虚脱的站都站不起来。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贺震天拍着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我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我手臂的肌肉因为之前的紧张后突然的轻松而发软、发酸,我支持不住的倒在血泊里。浑身因为放松而软绵绵的无法动弹。贺震天一把把我从血泊里抱了起来,我很有些反感他,狠狠捶了他一下,却无力的像猫抓一般。贺震天抱着浑身沾满血的我,走出房门,来到一间以古朴的棕色为主色调、装饰华丽的大房间里,把我温柔的放在一张巨大、柔软的床上,说:“你累了,好好休息。”
我看了一眼干净的床单,说:“你不是心疼你的新床单吗?”
贺震天笑了,吻了吻我的额头说:“但是我更心疼你,因为小澜不是别人,小澜是我的。”
我横了他一眼,说了句:“放p。”贺震天笑了,电话吩咐手下将查理抬出去,我连忙阻止,嘶哑着喉咙朝他吼:“你想把他怎么样?”
贺震天摇了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