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 她突然停了下来。
指尖轻抚过嘴唇, 果冻状的红唇被挤压又再度弹起, 沈宥清缓缓勾起了唇角,对赵宁溪问道:“这样够了吗?”
赵宁溪一摸鼻子, 幸好,没有鼻血流出来。
……
赵宁溪和沈小弟在厨房洗碗的时候, 沈宥清和父亲说的话并不多。
独处的时间里, 有一大半都被两人用来沉默。
将离婚协议书交给沈宥清,其实是赠送给她的一个筹码, 他本以为沈宥清会以此威胁沈母接受赵宁溪的存在,没想到她做的如此果断坚决,居然直接逼着沈母签了字。
“我不想别人说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毕竟当年没有你外公和外婆,也就没有现在的沈玉祁,我也不想你和小察没有母亲……”
沈宥清:“您认为我做错了?”
“不。”沈玉祁否定道:“我只是想谢谢你。”
他早已有了离婚的意向,不然也不会写下那份离婚协议书,只是迟迟做不了决定。
正如他所说,于情于义,他要考虑得东西太多。
更何况,他和沈母虽然已经有名无实多年,但他始终记得那个顶着重重困难,甘愿下嫁给一个穷小子的傻姑娘,只可惜和他一样高喊着要爱情不要金钱的人,最终还是在现实面前选择了屈服。
从第一个明显不符合两人收入的名牌包在衣橱中出现的那天开始,沈玉祁就知道,自己的爱情结束了。
因为事业上还需要老丈人的帮助,面对妻子的出柜,他小心翼翼,懦弱的只能将愤怒压在心里,谁知道沈母竟然变本加厉,将他的隐忍视作屈服,越发的嚣张胆大妄为,连出门做生意,合作的伙伴都知道他头上绿油油的。
直到沈母的父母发现她的所作所为,警告了一次,才收敛了不少。
但这种收敛并不长久。
不然也不会在沈宥清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带人回家偷人被她撞见。
说实话,如果不是沈宥察和自己生的很像,他又偷偷做了亲子鉴定,还真不敢确定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母这种行为,哪怕等沈玉祁发家以后,也没有停止下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背着丈夫在外面吃野食的行为,并且将其视作一种当家庭地位开始翻转的时候权力的象征。
沈家女强男弱的时候,她在外面找男人,沈玉祁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要依仗着她。
女弱男强的时候,她在外面找男人,沈玉祁照样一声不吭,因为他对她有亏欠。
一直到三年前沈宥清的外公去世,她才真的停了手。
许是因为最大的倚仗没有了,有本事的女儿又和她翻了脸,唯一的儿子还是个成绩不太好的高中生,还不确定能不能够继承沈家的家业——毕竟她虽然从没有抓到过沈玉祁出轨的证据,也没有见到过找上门的小三,但和她打麻将的那些富太太们,就没一个的男人是不偷腥的,她自己都偷,所以不信身上有钱的沈玉祁不偷。
如果对方在外面偷偷养大了一个私生子的话,她的沈宥察还真不一定能够拿得到沈家的所有财产。
只是没想到才安分两年,她又本性难移,不仅勾搭上了一个男人,还偷偷摸摸为对方生了一个孩子。
说到这个孩子沈玉祁觉得有些讽刺。
“你知道她来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沈玉祁的笑容有些苍凉,他怀里的沈大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好像是要带给他一丝慰藉:“她说她之所以想生下这个女儿,是觉得对你有亏钱,所以想要把当年对你的亏欠,全部补偿给那个孩子。”
本应该愤怒的——本应该是自己的东西,因为在正确的时间没有给她,不仅在事后没有弥补,还打着补偿她的借口,将这些东西全部给了另一个人。
然而沈宥清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就好像她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沈母面前一样——这个人早已经与她无关了。
从十六岁离开家,到十八岁唐如诗出事,她和这个家已经脱离了足足十年,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磨灭掉她对很多东西的期望。
沈宥清笑着祝福道:“但愿她能幸福吧。”
……
在赵宁溪定下来要去参加跨界歌王这个节目之后,沈宥清也签下了一个需要在m国拍摄的电影。
跨越整个太平洋,数万公里的距离,即使知道一通电话就可以看见彼此的容颜,赵宁溪还是觉得难受得紧。
在她出发参加跨界歌王的封闭式训练的前一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紧紧抱着沈宥清,不愿意松开。
“我心里闷。”
她靠在沈宥清的怀里说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宥清哭笑不得:“什么不好的预感?”
“不能说,万一说了应验了怎么办?”
“沈夫人。”沈宥清把她拉起来:“我只是出去拍个戏,很快就回来,你不用太担心。”
更何况,过年期间,她还得赶回来参加电影的宣传和首映式。
“那……”
沈宥清将她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完的话接了下去:“不管多晚都跟你打视频电话,手机和你保持畅通,绝对不和你失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