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看着已经吐无可吐,还是在不停的呕着酸水的邹义珍,忍不住想起屋里的那具骸骨,胃里也生理性的一阵止不住的翻涌。
“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房里出来的何川海,扔给刘越了一个塑料包装的小零食。
刘越接住一看,居然是话梅。
“法医给的。说是这种环境吃点这个比较舒服一点。”何川海也没多看刘越一眼,径直走到邹义珍跟前,做起了笔录。
刘越“哦”了一声,站在一边,傻笑着撕开口袋,把话梅塞进嘴里。话梅不外乎是咸津津酸溜溜的,可刘越却像味觉失灵了一样,愣是吃出了甜味。边含着话梅,刘越边喜滋滋的想:这牌子的话梅真好吃,回头我也去超市买点。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是什么时候?”何川海看着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的邹义珍,问道。
“应该三年多前了。”邹义珍抹着眼泪,说道:“我儿子媳妇在外地工作,在当地安了家。我媳妇怀了孩子,所以就把我叫过去伺候月子顺便带孩子。这不是孩子上幼儿园了,我才有机会回来处理点事情顺便看看我妈。谁知道……”
何川海看着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的邹义珍,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本来是应该同情这个失去母亲的女人,但是三年间对亲生母亲不管不顾、不理不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做女儿的所作所为。
“能介绍一下你家的情况吗?我的意思是,你的母亲一直是一个人独居在此吗?“何川海翻开另外一页写了下自己的疑惑,又回头继续问邹义珍。
“自从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妈一直一个人住在这。我其实跟她说了好多次,让她搬去跟我住,但是她不肯。”邹义珍抽抽搭搭的说着话,脸色又青又白,一副随时就要昏过去的样子:“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我想去医院……”
何川海想了想,留下了邹义珍的电话和住址,就让她先离开了。
旁听完了全程的刘越看着邹义珍的背影,对何川海说:“我总觉得她话没说全,在刻意隐瞒什么事情。”
何川海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之后,说:“所以还需要从邻居那里补充侦查。这暂时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办公室吧。”
刘越觉得这老何脾气也是怪,还没一言不合呢就又要赶自己走。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嬉皮笑脸的说:“反正没啥事,我留这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毕竟这块我熟。”
何川海斜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说来也好笑,谢老太的邻居门见着穿着警服的何川海来找自己问话,都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自告奋勇的敲开另一家门的刘越,堆上一张笑脸,跟开门的老太太拉起了家常。
被刘越哄得见牙不见眼的老太太很是高兴的跟刘越从某家摊贩的水果新鲜程度谈到了菜市场卖面条的男人在外面的小三找上了门,刘越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到了谢老太的家事,还没切入正题,就看见老太太立刻变了脸色,一边准备关门,一边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怎么好说?本来就是不好相与的人,再是知道我背地里给警察说了啥,更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嘟囔完,老太太也不管还谄媚笑着的刘越,推说自己灶上炖着汤,不由分说的关上了门。
刘越只得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对何川海摊了摊手。
“也不算没收获。”何川海在笔记本上写着字,一边说道:“至少听她的意思,谢家确实有什么是邹义珍没说清楚的。只是他们碍于情分,不肯说。”
刘越却灵机一动:“我想起来谁能帮到我们了!”
说完,刘越带着何川海一路小跑往办公室走,半路上就碰到了正往这边走的居民代表王婆婆。
刘越一把抓住王婆婆的手,说:“王婆婆,你来的正好。老何有事要找你。你不是说是从小看着邹义珍长大的吗,你给我们说说他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被唬了一跳的王婆婆听到为这,才放下心来,作为居民代表,那是有职业素养的,于是,也不用刘越何川海怎么提点,就把谢老太家的旧事揭了个底掉。
原来,谢老太这辈子结了两次婚。第一次嫁了个姓喻的,还生了个儿子叫喻奎。只是这姓喻的不争气,好好日子不过偏喜欢在外头跟不三不四的人混。谢老太哭也哭了劝也劝了,一点用没有。后来狠了心,跟姓喻的离了婚。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同病相怜,没过多久就跟住在附近的鳏夫——也就是邹义珍的爹看对了眼,没多久两人就结了婚。喻奎当年跟了他爸,于是邹义珍的爹带着嗷嗷待哺的邹义珍跟谢老□□心的过起了日子。
为此,喻奎就记恨上了他妈。说了些什么“脱离母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就真的再也不肯跟他妈见面。邹义珍的爸爸死了之后,谢老太跟着继女邹义珍过了一段时间,但是上了年纪的谢老太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管在邹义珍那得了钱也好吃食也好,都要偷偷给爱答不理的喻奎送过去。久而久之,邹义珍觉得自己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也就淡了做个好女儿的心思。邹义珍没多久就又自己回了跟邹老头住的这间房子,然后到死也没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