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呈衍居高望着凤时来那衣衫半褪的样子,脑子里却突突直跳着早上在慕冰辞房间所见那一幕。那白瓷轻釉一样的人也是这样半裸着,从衬衣底下露出两条光不溜丢的漂亮的腿。却与凤时来这个见惯风月的样子,完全不同。
凤时来见他不动,勾着脚去撩蒋呈衍西裤下摆,媚声道:“你莫不是——不行了吧?”
被蒋呈衍一把抓住脚踝分开两腿,拉了裤链直捣黄龙。凤时来惊喘一声,连喘都喘得细腻妖媚。
慕冰辞睡了好长一会,醒来发现戏台上已经散场,只剩了几个人在洒扫。翻身坐起来,没见着蒋呈衍,却见他的风衣盖在身上。这时门被推开来,有个伙计模样的人端着簸箕过来打扫,见慕冰辞在里面,惊道:“原来蒋三爷还没走。”
慕冰辞心道蒋呈衍果然是熟客,都认得他。便问:“蒋呈衍到哪里去了?”
伙计摇头,似乎不敢肯定,只道:“大约是后台找凤师兄去了吧。凤师兄跟蒋三爷关系好,往常凤师兄散了场,大多会跟蒋三爷说一席话。”
慕冰辞点点头,抓了蒋呈衍的衣服去找他。一会儿就直接走吧,这一觉睡得他肚子都饿了。便问了伙计后台的方向,径自到后台来寻蒋呈衍。一眼看到凤时来那间最大的上妆室,慕冰辞正想推门,却发现那门自己开着条缝。
门缝里传来怪异的呻楚,听着似极痛苦,又似极欢愉。慕冰辞先头觉得怪异,拿手推开了一点,蓦然跳入视线里的一幕叫他惊得整个人都木掉了。
那斜靠角落的长桌上,有人脸朝着墙壁半褪衣衫,整个人献祭般弓着身子,被压在身上的人按着双腿在胸前,撞得跌饬不止。那个正凶猛攻掠的人,正是蒋呈衍!
慕冰辞只听得那人雌雄莫辨的声音叠声喊着:“你要弄死我了——我要死了——”猛地把脸转了过来,却是凤时来无疑。
慕冰辞就那么木愣愣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竟也忘了要回避,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屋里两人停了动作。眼见着蒋呈衍抽身后退了,才猛地惊醒般,闪避出来躲在了墙壁旁。才惊觉自己呼吸急促耳鸣不止,满头满身的大汗,心剧烈跳着,连腿也软了。
通堂里传来桌子碎裂的声音。只听得有人嘶声怒骂道:“蒋呈衍!我知道你在这园子里听戏!你给我出来!”
另有一把声音道:“巡捕房抓人!全都出来!”
显见屋里两人也听见了。蒋呈衍很快开门出来,先见到了软趴趴靠在墙上来不及躲避的慕冰辞。稍一打量,对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心里就有了底。碍于外头叫嚷不绝,伸手一把拖过慕冰辞,走到通堂那里去。
外头的人见了蒋呈衍和慕冰辞出来,有人指着慕冰辞道:“就是那个小子打残了我儿子的眼睛!请巡捕房务必秉公审查,判他伤人致残之罪!”
第11章 cer 11
蒋呈衍扫一眼园内情形,巡捕房由华人探长扬天择带头,来了十来号人。巢会来的人倒比巡捕房还多,拿一副担架抬着大少爷阎世勋搁在通堂中央,个个短打劲装面带怒忿。
蒋呈衍心知来者不善,面上却镇定自若,对扬天择一拱手道:“杨大哥,蒋某不知这阵仗是为的何事?”
扬天择还了一礼,对阎罗道:“阎爷,这事儿,是您亲自对蒋三爷说,还是由我代劳?”
阎罗四平八稳地找了正中位置坐下,一挥手道:“阎某是报案人,自然要由巡捕房来行使逮捕职责。杨探长但遵照你顶头上司——罗宾逊督察的嘱咐,秉公办理,绝不徇私,把我这案子公正地了结,才能做得租界标榜。”
口气里,对扬天择很是睥睨,也透露了跟巡捕房督察的私交匪浅。
蒋呈衍听阎罗那口气,当即心领神会,阎罗毫不避讳跟巡捕房的关系,只怕是跟上头的外国人达成了利益交易。确实不能小觑了他。
扬天择生吞着阎罗那口浊气,道:“三爷,昨晚上在丽都,您身边这位小公子动手打了阎家少爷,导致对方一只眼睛必须摘除。我们已经向丽都证实,确有此事。因此我们今天要逮捕这位小公子。请蒋三爷行个方便。”
蒋呈衍倒没料到昨晚找到慕冰辞之前还有这么一出。他也不答话,冷冰冰地瞧瞧扬天择,再瞧瞧巢会那边,脑子里却是快速盘算着如何脱这个局。
显然慕冰辞是不能交出去的。一方面是来自徽州那边的压力,先不说这沾亲带故的关系,单是慕氏这支敲门镇山的坚枪利炮,万万不能在目前的节骨眼上炸了膛。另一方面,上海这地界向来是龙争虎斗,他怎不知阎罗借着这件事跟他闹这出,是要下他蒋呈衍的面子,压过青帮洪门的风头。若真让他带走了慕冰辞,谁也无法保证慕冰辞会遭受什么戕害,也等于是在他蒋呈衍头上踩了一脚。
那边阎世勋也装不像了,从担架上半抬起身体,指着慕冰辞道:“爹!就是这个小贱种打的我!他废我一只眼睛,我要他的命!”
慕冰辞方才还沉浸在那□□画面里没缓过神来,这会儿听阎世勋如此叫骂,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他一摸手腕,才想起来鞭子被蒋呈衍没收了,上前一步对阎世勋道:“看来你是鞭子吃得不够,还想再吃一顿。有本事别装死,我不把你废了,这条命双手奉上!”
“你们听听!听听!”阎罗猛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