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又病重了,这次还是传染病,所以不能见人。”
“哈,那你还来。”
“我又不是那些无聊的深宫妇人!”
“你怎知这些都是妇人所传?”
“难不成还会有男子说这些无聊的话?”
“难说。”卫允之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唉,你也是倒霉,本想着带你出去玩一玩,结果碰到刺客,险些酿成大祸!”卫庆之直拍大腿,“现在倒好,玩也没玩到,受了伤不说,年都过不好了!”
“外面冷的很,可以正大光明的躺在床上,我倒是十分乐意的。”卫允之放下书,反过来安慰卫庆之,“你们什么时候上学?”
“初八,还有几天。”
“你也别总来我这儿,该玩什么就好好玩儿去吧,等到上学了又没得玩儿了。”
“你当你四哥还是小孩儿?”卫庆之笑了,“对了,李茂那家伙去哪儿了?最近都没见到他。”
“大概是有事正忙着吧……”
“殿下,您还是躺回去吧,别又伤着了!”
素叶压着嗓子,都快哭了,奈何主子不听话。
“我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腿脚,躺了几天我也烦了,就在院子里转转,不走远。”卫允之命人拿布条将他的左手吊在胸前,省力不少,只是看着破不雅观。
“殿下,雪都没化,您可千万当心呐!这要是再摔着,那可就……”
“年纪轻轻的,你怎么这样啰嗦,快回去,别跟着我!真是叫你烦死了……”
素叶被嫌弃了,面红耳赤,嗫嗫喏喏下去了。
卫允之站在雪地里,整个院子都是雪,阳光下反射着银白的光,刺眼却好看。
“殿下,您要去亭子里坐坐吗?姑姑让奴才给您送手炉。”
“先放过去吧,我待会儿去。”
“是。”
卫允之小心着保持平衡,一只胳膊被固定了确实不像平时那么稳定,他得注意点儿。
两只麻雀不知从哪里飞过来,落在院子里的红梅上休息。梅花还未开,零零星星打了几个花骨朵儿,春天还有点远。
卫允之看着周遭的房屋,宫墙高耸,遮蔽了许多风景,实在是可惜了。
小冬子很贴心,亭子里不只有手炉,还有放在火上煎煮的茶水,兼之点心若干,垫子也十分厚实柔软。
亭子地势颇高,可将卫允之这里大部分宫殿收于眼底,算得上一个观景的好地方。
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扫雪,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双手哈气,看着都冷。卫允之眯着眼睛,慢悠悠的想,干嘛扫它们,闲着没事吗?又想,噢,八成是因为他开始出门了。
湖水早已结冰,湖边一小部分被下人们凿开,后又结了更薄的一层。夏天的荷花早已不知去向何处,只留几株干枯的秸秆在湖里孤零零立着,说清高或倔强都可。
卫允之觉得无趣,倚着栏杆闭上了眼睛。
卫允之于半梦半醒之际感觉到一阵寒气,外面到底比室内冷太多,于是渐渐转醒。
睁开眼,只看到李茂跪在眼前。
“你回来了。”
李茂抬头看向卫允之,没来得及说什么,卫允之又问道:“这几天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
“殿下……”
“扶我起来,胳膊有些疼。”
“是。”李茂赶忙站起来,小心将卫允之扶起,犹豫着不知说什么。
“先别急着说话,跟我回去再说。”卫允之单手将衣服掩紧,“有哪些人看到你回来?”
李茂想了想,答道:“应该没有。”
“有也没关系。”
邱嬷嬷看到李茂扶着卫允之进屋时还惊讶了一把,想着要好好说说李茂那家伙,两人却进了内间,门也被关上了。
“姑姑,李茂他……”
“别多嘴,想必是殿下要吩咐什么。”邱嬷嬷自己也很好奇,却按捺住了,“都闲着没事干吗?院子里还有好多雪没扫干净,没事的都出去扫雪去!”
话音未落,周围人一哄而散。
“除夕夜你在哪儿?”
“属下本在宫里,醒来时却在城郊。”李茂也很好奇,实在是奇怪。
“你怎么出宫的?”
“属下不知。”
“除夕那晚,你见到我了吗?”
“殿下?”李茂终于疑惑到了极致。
“好,我信你。”
卫允之没再多问,转而开始了多方思考。
“殿下,您的伤?”
“除夕那晚遇到刺客了。”卫允之并没有提起细节,仿佛遇刺只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父皇必会传你问话,你就说你是偷偷我们跟着出去的,见我遇袭便现身救我,后尾随刺客出了城,城郊雪大,你在山里迷了路。”
“……”
“细节一概不说,反正你话少,只管沉默就是了。”
“……殿下。”
“听见了吗?”
“是。”
“好了,下去吧,你也该去洗洗干净,脏死了。”
“殿下,你都不问我吗?”李茂有些失落,甚至是生气。
“我没问过吗?”卫允之回视李茂的双眼,“李茂,这次我愿意信你,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是,我知道了。”
“不管事实是什么,希望不要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卫允之难得在人前叹息,“李茂,你应该明白,有些事,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其实很多事都由不得我。”
“是。”
“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o( ̄ヘ ̄o#)阿银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