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三年前,整桌的气氛明显要更活跃一些,老毛和冯娘终于修成正果,全程偶尔的一个对视都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只可惜这一桌里面有一个早就看惯的,有两个面无表情的,有一个傻呵呵的。
如果罗秀秀在这的话,那恐怕就要有些羡慕了。
这几日胡迟他们也帮着挂红福贴喜字,原本老毛和冯娘只是想随便弄弄,冯娘毕竟是已经嫁过人的,这一次连嫁衣她都没准备。结果在办喜事的前一天被胡迟知道了,胡迟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干了些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两套嫁衣。
料子都是他身上衣服那种,红得耀眼。
“反正就随便弄弄。”胡迟把衣服递给老毛和冯娘,“怎么也是个意思。”
“这也……”冯娘看着自己手上的新娘嫁衣,上面的刺绣仿佛都是金线,晃得她眼睛酸涩,“太贵重了。”
“嗨,开心嘛!”胡迟满不在乎地笑着,“我托别人做的,也没用多少时间。快去试一试别耽误了吉时。”
巳时三刻,大吉,益嫁娶。
胡迟和白忌站在楼下,看着一身新郎嫁衣的老毛紧张的在门口绕来绕去。
这场亲事,没有别人观礼,除了两个店里的伙计就只有胡迟和白忌。
阿真被当做是娘家人,一会儿将会背着冯娘从房间里走出来。
“真好。”胡迟凑近白忌耳边,笑着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找个媳妇?”
白忌面不改色的转移了话题:“你给老毛做的嫁衣,好像是小了点儿。”
“真的吗?”胡迟还真被他拐跑了,忙看过去,“哪儿?”
趁着胡迟在看老毛的时候,白忌一直看着他,听到这个问题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地说道:“肩膀。”
“是吗?”胡迟皱眉,他怎么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按理说,他手底下那些小狐狸刺绣做嫁衣的水平在上重天都是竖起大拇指的水平,连尺码都没看准的情况应该是不能有吧。
白忌看着胡迟一直在皱眉思考的模样,在心底轻轻叹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叹气。
“没什么大碍,新娘子快出来了。”
被白忌这么接连两次转移话题的胡迟,早就忘了自己之前究竟问他什么了。
不过那也就是随口一问,白忌要是不回答,胡迟过了几秒恐怕自己都忘了。
“一拜天地!”
白毛今天也穿得正正经经的,衣服上甚至连每一个褶皱都熨得平平整整,这一只小老鼠严肃起来做这司仪,看起来也真是像模像样。
穿着大红嫁衣的冯娘没盖盖头,这时候和一脸傻笑的老毛对视一眼,也轻声嗔笑道:“傻样。”
然后和老毛对着门外的天地深深一鞠躬。
“二拜高堂!”
老毛和冯娘的高堂都不在了,那处不过就摆着几个果子和老毛那把祖传的刀。
对着这看起来可能有些滑稽的‘高堂’,两人的表情却始终是庄重的,这一鞠躬也是实打实的。
“夫妻对拜!”
大概是太激动,白毛的声音最后都跑得有些尖锐,全场都哄笑出声。
他脸色也涨得通红,却是连自己都笑起来了。
堂上这一对新人更是笑着互相鞠了躬,额头碰到一起的时候,连老毛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角都有些湿润。
这么久了,当初那个感觉也就他手掌那么大的小丫头,竟然真成了他的新娘。
他的。
新娘。
“礼成!送……送入洞房!”
白毛激动地仿佛成亲的是他一样,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快闹洞房!”
冯娘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这只怂老鼠忙捂着嘴,一边却对老毛不停眨眼。
“夫人大人有大量,你可别和他们计较。”老毛搂着冯娘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媳妇儿你真美!”
冯娘羞红了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看你那傻样。”
“没事,我傻,媳妇你聪明就行了。”这么没出息的话,老毛不管是说的还是笑得都挺得意。
反倒是让冯娘不好意思了。
“当初我还以为冯娘把老毛吃得死死的。”胡迟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感慨,“没想到啊。”
“我们也该走了。”白忌开口,“闹洞房这种事,坏人喜事,不好。”
胡迟被他这里理由逗笑了,“你说得对,不好。”
不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观礼,礼观完了,也没道理还留在这里耽误这一对夫妻。他和白忌阿真刚上前一步,却看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了一只肉鸡。
这只被养得肥肥胖胖的大公鸡扑楞着翅膀跑到了新人面前,把右腿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