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苏穆面无表情地唤道,算是打了招呼。
岭南王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还握着那剩下的一个铁球,韩匀警戒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轩辕御款款走到两军中间,然后侧过头看着岭南王,微微一笑:
“皇叔,要是本王说,胜负已分,你信吗?”
岭南王神色一变:“哦?怎么个分法?”
“皇叔可愿与本王打个赌?”
“如何赌?”
“在场的人都不许离开,我们在这里等到明日日出,若胜负未分,那么就当是本王输,本王自当将王位拱手相让,若胜负已分,且为本王胜,那么,皇叔自当回去镇守边关,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为什么要同你赌?”
“皇叔大可一试。”
岭南王眯着眼睛,看了看苏穆带的兵,又想想自己的兵,兵,都是些好兵,若硬拼并非没有胜算,却必定尸横遍野。
一个成功的将领,必然是惜兵爱兵之人,岭南王自然也不例外,于是他点了头,道:
“好,本王同你赌。”
“可否,再问一个问题。”轩辕摇着羽扇,这次是纯粹的好奇。
“说。”
“皇叔若有意皇位,最好的出手手机当是十年前,那时朝廷才入下坡,而皇帝已无心朝政,皇子们也还没成气候,为何当时不出手?”
“皇兄于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当年许他一诺,若他还坐在这皇位上,那么本王就绝不踏入皇城一步。”
在场所有人闻言都讶异非常,随后却对岭南王佩服不已,
一诺千金当如是。
轩辕御摇着扇子笑道:
“那本王这赌真算是赌对了。”
☆、赢家
天色暗下来了,两边都堆起了数堆火堆,众人相顾无言,只听到木柴燃烧噼里啪啦作响。
韩匀心情依旧没有转好,而轩辕御也一反常态地坐到了他的对面,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想要跟随轩辕御根本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想到那一日在山顶的告白和吻,他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连轩辕御的赌局是什么也不关心了。
轩辕御自然是留意到了一脸惆怅的韩匀,不过依旧只是让他的心情更好了,只是有些可惜这么有趣的误会天亮就要解开了。而对于赌约,他已经做了能做的事情,接下来能做的只是等待结果。
岭南王此时心情却是旁人想像不到的平静,他本在边关修身养性,虽心系朝廷和江山,但毕竟不是亲身参与这些勾心斗角,作为一个当局者所耗的心力却是旁观者无法企及的。这一路来,他情绪大起大落,却没有酣畅淋漓之感,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是真的还向往这种生活。可是这么多年来的执念却又不是一念之间便可以忘却的,所以他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了这个赌局。
威继海这边是全然的期待,对于未知的赌局和注定精彩的赢家。正如轩辕御所说,他不关心赢家是谁,而只关心赢家本身是如何笑到最后。
苏家兄弟此刻则完全神游天外,一个在发呆,一个在想如何将功补过,好结束这惨无人道的禁足。
这一夜过得异常平静,仿佛连风都格外轻柔。
终于守得天光发白,四周却还是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变化,众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在等着看这惊世赌局会以何种形式收场。
天光越来越盛,依旧鸦雀无声。
猛然间在座的几个高手同时睁开了眼睛,不一会儿,其余众人才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但马蹄声的主人却辜负了众人的期待,很快又扬尘而去,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又跌回了胸口。
天色透亮之后,经过的人也多了起来,众人多次虚惊一场 后,终于也减了兴致,眼看日头就要拱出山头了,又听到有马蹄声从道路的尽头传来,此时众人的神色已经不再全然地期待,但韩匀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真的要出结果了。
因为来的人,是轩辕御,确切的说,是假轩辕。
虽然易容未去,但他一开口,韩匀便听出了他的声音,是赵影,他用轩辕御的脸笑得见牙不眼,一字一顿道:
r> “新、王、登、基、了!”
威继海猛地站起来,震惊道:
“新王是谁?”
“言王。”赵影正色回答。
轩辕御这时才睁开眼睛,凤目一扫,精光乍现,看来经过一晚的调息,内伤也无大碍了,他施施然站起来,面朝岭南王。
岭南王此刻却依旧在闭目养神,身体不动如山,觉察到轩辕御的视线,突然睁开眼睛放声大笑:
“好!很好!本王不知道原来你图的不是自己坐这个王位,而且竟然为了这一计,连命都不要,亲自当诱饵将本王的人马都拖在此处。”
“原本是的,”轩辕御不讳言,“只是遗诏一出,本王就改了主意,硬要登上这个王位所要付出的,本王以为不值。而且本王也不是真喜欢当皇帝,细究本王的目的,一是复仇抢了王位,二是既然抢了王位,那本王手中的王位自当要有君临天下的势头,而王位上可以是任何本王认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