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林铭玉等人是跟着粮草押运队走的官道,因为头拨粮草才走了不久,想来军营里边粮草还不紧张,这回押运的任务不是很重,队伍便走得慢了一些,不是一味赶路。
涂砚甚至坐了一辆马车来。林铭玉苏不沾平素便多练骑射,便只骑马跟在他的马车左右,若是累了,涂砚会找个由头叫他们进去马车里歇歇。即便如此,也是晓行夜宿,人困马乏。
这样的长途骑马跋涉,对林铭玉来说也是第一回。苏不沾就更不用说了,这公子哥儿平常最激烈的运动,不过是东山跑马狩猎。出京才七八日,大腿,屁股便被颠簸得受不了,两个人越来越频繁的钻入涂砚的马车休息,这个时候也不说啥男儿气概,磨练吃苦之类的话了。
反是涂砚,一贯身子不好,平日骑射上也是平平,坐在马车里晃悠了这么些日子,精神却格外的好,还有兴致取笑两个无精打采的同伴。随着距离营地越来越近,涂砚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话也多了起来,显出一些少年人的活泼气。
林苏二人啧啧称奇,心里边各有想法。
再走了几日,就是当日贪墨案首发之地,这地方连着西南其他五城,原来已经被叛党勾结西边的游牧民族侵占了的,不过蛮地之人并不善管理城池,并且昌平王来得迅速,五万人马压过来,再有西北世子暗中调了一万人手偷袭,两相夹击之下,已经连夺三城,林铭玉他们到的,就是被夺回来的这座城-弋阳。
随着边地被复,原来冲散的残军也渐渐收拢,昌平王没有率军在原地等待,一鼓作气地冲往最前线攻城略地,弋阳城暂时由原来的弋阳军守城副将镇守。
这位副将叫做姜山渡,名字起得很有气势,人却长得相当普通,圆脸黄面皮,眉目间一股油滑之气。据说城破之时,他刚与城守将军吵了一架,看不上将军当缩头乌龟,主动带兵剿杀城外的敌军。结果杀得兴起,等到杀完敌人回来一看,城破了。
守城的将军死了,他拼死奋战,才夺出一条血路,带着残兵剩将向朝廷报信。
朝廷接到信报,还没空追究他的失职,就被接二连三的失城消息急得鸡飞狗跳。这人就逃过一劫,等昌平王收复了城池,不知怎么的,竟然也忘了追究他,反让他趁机钻营,重新掌管了弋阳城。
这件事,林铭玉听着时还觉得不可思议。等瞧见这五短身材,油光满面的姜将军时,越发觉得自己直觉没错,这件事一定有猫腻。
姜将军有种十分矛盾的气质。对这队由皇亲显贵公子率领的运粮队,态度蹊跷。一面对苏砚等人招待殷勤热情,一面对他们表示要把粮草运送前线的要求敷衍塞责,可奇怪的是,他做这等阴奉阳违的事情时,整个弋阳城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话。这情况太神奇了,莫非这个人就这么厉害,才短短十来日就把整个弋阳城的权力都掌握在手里了?
原守城将军殉职之日,弋阳城知府与府衙中大部分官吏被充入的叛军杀伤一空,昌平王平叛之后,因为匆忙,就从逃脱出来的官吏中选拔了几位暂理公务,又从躲入城中的举人、秀才,本地耆老中选了一批人充当辅助,好歹也维持着府衙的运作。
姜将军掌管弋阳之后,接着局势不稳,驻军在府衙之中,自己也住在这里。待涂砚领着运粮队过来,姜将军一面把涂砚引入府邸,一面就要使人来交接粮草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