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征说不给他睡觉,真的就没给他睡觉,从房间床上做到了沙发上,又从沙发做到地毯上。程展心最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还是陆业征把他抱去清洗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陆业征跟程展心睡下才半小时,程展心手机突然响了。
陆业征抬手接起来,林悬在对面说:“心哥!早上好!我现在给你讲讲你帮我写的那个——”
“滚。”陆业征半梦半醒骂了一句,把程展心手机关机扔地上了,又趴过去抱住了程展心,贴着他光滑的背,把他整个圈在怀里,继续睡了。
陆业征睡到中午就起来了,煮了一锅不成样子的粥,喝了一口,还是叫了外卖。
外卖的白粥送到时,程展心还在睡,陆业征给他点了上去,把程展心晃醒了,本意是给他喂粥,不知怎么,就又喂回床上去了。
又一场做完,程展心又累又饿,像干了什么重活似的,都想回客房睡了,被陆业征暴力镇压。
陆业征血气方刚,初尝jìn_guǒ,单独待在程展心身边,撑不过十分钟就一本正经地对程展心上下其手。
程展心看着他发怵,在厨房里做饭陆业征都要摸进来。
“你买这条围裙是不是故意的……”程展心发现自己那时真的太单纯,还以为陆业征缺乏生活常识,才挑了这么条奇奇怪怪的围裙,现在陆业征都顶到他臀沟了,才晓得陆业征根本早有预谋。
反正都死无对证,陆业征并不承认:“随便拿的。”
程展心用胳膊肘支他一下:“小文快来了。”
刚说罢,门铃就响了。
陆业征还是不肯走,附在程展心耳边威逼利诱,待程展心答应了他什么,他才走出厨房,去给莫之文开门。
莫之文来是来告知他们w岛游的行程,商量房间分配。
他们一行七个人,有男有女,按照惯例,大部分人都是单独一间,但莫之文不喜欢一个人住,就想上门哄程展心跟他一块儿住。
谁知他一问程展心愿不愿意跟一间房,陆业征先跳出来反对了。
“你不是都自己住嘛,”莫之文奇怪地看着陆业征,“我跟展心住关你什么事?”
陆业征和程展心都沉默了几秒,程展心开口说:“我答应阿业跟他住了。”
“我跟程展心住水屋。”陆业征附和道。
“为什么?”莫之文被打乱了计划,止不住刨根问底。
他总觉得陆业征和程展心之间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陆业征看了程展心一眼,程展心看上去有点紧张,他就糊弄莫之文:“程展心要帮我补习功课。”
“啊?”莫之文莫名其妙地看着陆业征,满腹疑问。
“嗯,”程展心点头,“物理。”
程展心和陆业征看上去都那么正经,不像是在骗他,莫之文只好姑且相信了,又说:“我能听吗?”
“不了吧。”
“不行。”
程展心和陆业征给了他语气不同意义相同的答案。
还是程展心婉转一点。
第16章
程展心没想到再见程烈,会是这种场景。
高考出分前的晚上,他陪着陆业征在网球馆,打了几个球坐在一旁喘气休息呢,他爸的凶信就来了。
公安来了电话,说程烈吸毒过量,死在野外,要程展心去认尸体。
程展心挂下电话,人怔住了。
其实程展心设想过很多种程烈的死法,在他挨打的时候,关禁闭的时候,好不容易拿了奖金被他爸偷去赌的时候,程展心躺在床上做过程烈被仇家砍死,泡澡溺死的梦,但生活往往更残酷。
程烈也死德比程展心所想的更不体面。
陆业征一直注意着程展心,看他愣神,就朝他走了过来。
等陆业征走到他身边,程展心缓过来一些,抬起头,对陆业征说:“我爸死了。”
程展心说罢,发现自己腿软着站不起来,用手肘撑着膝盖,一阵天旋地转。
陆业征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站着看程展心一会儿,问他:“是不是要去带回来?”
程展心“嗯”了一声,抓着陆业征的手站起来,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陆业征开着他往派出所去。
到了警局,程展心还是恍惚,先采了血,再由一个民警带了过去,掀开白布给他看,程烈直挺挺躺在那儿,眼睛睁着,一动不动,身上有些怪味儿。
程展心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问民警:“请问要办什么手续么?”
民警大致跟程展心说了说,陆业征看程展心魂都不在了,便仔细听了程序,带着程展心跑了一圈,最后领了尸体,找了殡仪馆的人过来,装着去火化了。
陆业征开着车跟在殡仪馆车子后面,程展心软在座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
程烈死得也不光彩,排到就直接推进去烧了,程展心最后拿到手一小盒骨灰,从工作人员接过来,捧着走到陆业征车边上,又不肯上去。
“太晦气了。”程展心说着,带着盒子往馆外走。
“总得找个公墓放吧,”陆业征快步上去拉着程展心。
程展心抬头看着陆业征,晃了晃脑袋,说不了,又说:“他不配我祭拜他。”
他一直往南走,陆业征跟着他,两人走了快二十分钟,终于走到一条小沟渠边上,程展心蹲在沟边,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