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迅速地钻进了汽车里,开口道:“那上路吧。”
汽车先是剧烈的一抖,然后就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渐渐开始加速。虽说现在是民国,已经有了汽车,可是这个铁家伙可也不是谁都玩的起的,这李老爷舍得让人开车送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上路前还让你感受一把近代高科技。
青年微微眯起了双眼,头靠着靠背开始闭目养神,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他知道,今晚还有着一场硬仗要打呢。
这么想着,一阵困意像是潮水般袭来,瞬间就把苏维给淹没了。
这时,放在青年口袋中的那根白骨上突然漫过一阵诡异妖冶的红光,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地微微震动了起来,却很快就再次恢复了正常。
车窗外的景色优美而又靓丽,只是车内无人有心去欣赏罢了。
等到苏维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阿贵已经停好了车,在一旁的空地上升起了火,而阿福正在检查车辆,见苏维打开车门下来,冲他喊了一声:“均少爷,去吃饭吧,阿贵已经烤好肉了!”
苏维笑了笑,走到了阿贵的身边坐下,悠悠笑了一下。阿贵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烤肉递给了苏维,而苏维也毫不在意地接了过来,只是在双方手掌相触的时候,青年意味深长地咳嗽了两声。
阿贵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的阿福,低声道:“待会我会找借口支走阿福,少爷就带着后备箱的行李往东走,我们在那个小木屋里汇合。”
苏维没有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早在得知埋在三姨太院子里女尸秘密的时候他便知道李府是留不得了,所以让雀儿帮自己找了个可靠的下人做好跑路的准备。
毕竟大帅府小少爷被鬼缠身的传闻在易城闹得人尽皆知,而那些阳城原本的术士都跑到了易城来,大帅不派人到易城来抓人怎么可能?所以苏维让三姨太替自己在那个大帅府来的人的耳边吹了吹阴风,让他派人到李家来找楼均,好让自己有机会可以离开李家。
反正大帅府其实根本就没有来请过他,就算他半路跑掉了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更何况——李老爷也未必会让他平平安安到达阳城啊。
这时,阿福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缓缓地走近了篝火,盘腿坐了下来,愁眉苦脸地低着头。
“阿福,怎么了?”
橘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动,时高时低,飘忽不定,与黑夜一同加深了青年面部的轮廓。他扭头向阿福望去,目光定格在了男人手中泛着寒光的铁家伙身上,睫毛轻轻一颤——是西洋火、枪。
阿福尴尬地伸出手挠了挠头,摊开了手掌,露出了手中的枪支,“哎呀,老爷出发前给我的,好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这枪好像坏了。”
苏维放下手中的烤肉,伸手将阿福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铁家伙给拿了过来,淡淡地开口道:“给我看看。”
青年三下两下就把枪、匣给卸了下来,看着原本完整的一只枪在青年的手中不到几秒的功夫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变成了几个部件,惊得阿福是连嘴巴都合不拢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年又将枪给拼了回去。
“好像是被卡住了,现在应该可以用了。”
苏维正准备将手、枪重新还给阿福的时候,眉毛突然一挑,悬在空中的手换了个方向朝阿贵伸去,“阿贵,枪交给你保管。”
阿福撇了撇,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但毕竟东西是李老爷给的,少爷想交给谁保管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来插嘴。所以虽然心中有些愤愤,但是阿福嘴上却没有表达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幽深寂静的山林中满是黑黢黢的树干与黑夜融为一体,乍一看恍若一个鬼影,仔细一看才能分辨出轮廓来。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树枝恍若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向天空伸去它们巨大的爪子,好像要撕裂天幕一样。嗖嗖的冷风吹过吱呀,发出呜呜的哀嚎。
晚上的树林里格外的寒冷,阿福阿贵纷纷上车准备休息,阿福一抬头就看见苏维仍然站在车外,便喊道:“均少爷快上车吧,夜里要降温了。这山里的也贼冷,您恐怕受不住。”
苏维点了点头,目光忽然瞥到了阿福伸出车窗外朝他挥舞着的左手手腕上那一根绑着半枚铜钱的红绳,眼波微动,若有所思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一天的赶路太过于辛苦,又或许是因为各怀心事的缘故,总之很快车内就响起一片安稳均匀的呼吸声,纷纷进入了梦乡——除了苏维。
他闭着眼坐在窗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敲窗户的声音。他睁开眼往窗外望去,一个面色青白的少女的脸正紧紧地贴在车窗上,一只手还在轻轻敲着窗户。
看见苏维睁开了眼,那少女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用手指了指前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苏维的目光猛地一抖——
车的前排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这怎么可能!
苏维再也坐不住了,露出了一个无比诧异的表情。他敢保证,他根本就没有睡着,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到有人下车呢?可是现在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车里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