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都开始看四阶的炼金术书了?果然跟他们一样说的厉害呢。”
“没什么,只是随意看看而已。”一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书籍,希尔抬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能回一句已经不错了,希尔从来都视身边的人和环境为无物,完全过着”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除了能跟他化为范围内的人正常交流几句,其他人在希尔眼里,就跟木桩是一个概念。
你会没事和木桩自言自语吗——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
整理好书籍,希尔不再有任何表示,转身就继续往宿舍方向去了。
伊格尔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自己本来就有些凌乱的金发。看着希尔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却勾起一个饶有兴趣的弧度。
“布雷辛顿阁下!”
“怎么了?”伊格尔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自己不远处,却也不太敢靠过来的几名青年。
“布雷辛顿阁下,刚才那是安德里斯家的……那个人吧?他没有冒犯您吧?”几名青年都围在伊格尔身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
“没有。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他了,是我冒犯了才对。”
“您怎么能这么说?”站在伊格尔面前的一名青年立刻露出一个义愤填膺的表情,“尊贵的您怎么能把‘冒犯’一词用在那个安德里斯身上。”
“别这么说,你们好像对他有什么误解。我虽然跟他不熟,不过他看起来只是不爱说话了一点吧。凯拉韦老师不也亲口说他是炼金术的天才么?他才四年级吧,我刚才看到他已经在读四阶的炼金术书了。”
“您肯定被他的外表骗了!”另一个青年见伊格尔帮那个“怪胎”说话,连忙也道:“上次我也看见了,明明是您善意的帮他解了围,他却是那种毫不感激的狂妄态度。如此恶劣又不知感恩的人,难怪天生就带有污秽黑暗的色彩。”
“就是就是,你看他连这种天气居然还裹着袍子,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
话题开始越来越往不靠谱的方向转移,一听就知道他们在其他方讨论过多次了。伊格尔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这些贵族子弟在某些方面的思绪固执地简直不可理喻,伊格尔很清楚这些,所以从不为此和他们争辩。
几人一见伊格尔要走,连忙讨好的跟上。好不容易借刚才的事情靠过来,他们可不想放弃难得的示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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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是被窗外划过的刺眼闪电和爆炸式的巨雷给吵醒的,稀里哗啦的雨声和接连不断的雷声与闪电实在有些扰人。原本以为下雨会有一个舒适安逸的睡眠,哪知道却半夜就被雷声给吵醒了。
被吵醒又一时睡不着,希尔干脆起身,拿起床头的袍子随意披上,往窗边走了去。
虽然这栋六层高的建筑已经经历过很长的时光了,每间房的空间也十分的狭小。但好在是希尔一个人住,光这一点就让他十分的满意了。若是要让他起居生活的地方被另一个人分享,希尔可不能保证他的室友每天能安全的走出宿舍。
刚支起有些腐旧的窗户,一股湿润带着清凉的气息就直面而来。这样的雷雨天气在雨季实在很常见,但此时看着这场恨不得把天都撕出一个窟窿的雷电,希尔皱了皱眉头,思绪突然有些恍惚。
不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雷电,就算是真的能撕裂天地的雷电,希尔也是见过的。不止见过,他甚至还亲生体会过被那种雷电霹到的滋味。
那时候的希尔,还不叫希尔。或者说是,还没有成为希尔。
而那种雷电,也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九天神雷。
它还有一个通俗的名字——天劫。修真、修魔者最后步入神魔时所渡的雷劫。
修真界,是一个与梵兰斯大陆完全不同却又有一些小地方相似的世界。
希尔在那里时,曾也是一名修真者,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他是一名叫做凌清逸修魔者。一名修炼讲究随心所欲,渡劫却重重惊险的修魔者。
凌清逸无疑是修魔者里的佼佼者,无数修魔者因为修行太过恣意,心魔重重,中途陨落。而他却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渡劫期,就差一步能够脱离凡尘,化魔而去。
可就这最后一步,却也让他千万年修为化为虚无。
到现在他偶尔也会想,或许那些成天用一堆规矩禁锢自身,张口闭口就是神神叨叨大道理的修真者,可能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天道难违。
天道难违,修真修魔本就是逆天而行。就算他天资聪颖,安然走过之前无数的劫难。但想正真的跳出天地轮回、成魔而去,却还是差了太多。
九天雷劫的九九八十一道还没霹到一半,凌清逸就明白自己是挺不过这最后的一劫了。所以趁着还有一拼之力,当即分离了肉身与元神。用肉身拖住雷劫,拼尽全力生生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让元神逃了出去。
当时狼狈出逃的他哪还能分辨自己究竟到了个什么地方,元神与肉身分离本就十分虚弱,又经过空间裂缝的撕扯拉锯,能维持一丝清明平安逃过已经是大幸。
在那之后,凌清逸就只能靠着元神的本能去找合适的生灵暂时依附,没了那段意识与记忆。
本来他以为自己能依附在一个飞禽走兽身上,已属幸运。花个几百年再开灵根,之后的修炼也只是时间问题。就算运气不是太好,附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