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能上来人?”
方惟向保安要来了射灯,照了照峭壁,转身对卓阳点了点头,“能。……虽然比较陡,但是并不光滑,爬上来应该没问题。”
卓阳相信方惟的话,方惟在特警队这么多年,他说能上就一定能上。
“窗沿下面的岩石塞,可以挂绳索,带着人游绳下去比较快,也安全一些。”方惟继续说道,“现在潮涨上来了,等天亮一点潮退下一些,我再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什么线索。”
卓阳向翁家的人大致说明方惟的推断,翁文伟要求警方立刻派人下去,卓阳立马火了,纠起他的领子就要揍他,被萧倘和方惟拉开了。
“你爸那是命,我们警察的不命啊。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们的人下峭壁?你信不信我把你游下去。”卓阳人又高大,瞪起眼来,确实挺凶的。
“你信不信我投诉你,让你连警察都做不了。”翁文伟虽然嘴还硬,可是明显声在发抖,连眼神都不敢和卓阳对上。
卓阳把自己的□□往桌上一拍,“你去!”
现在大家都在火头上,翁家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只是卓阳最近的压力实在也是太大,萧倘不想事情闹的太大,于是安抚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翁老先生,警方会全力以赴,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否则不用你们投诉,光是各种关系上的压力,我们也吃不消。”
萧倘点的恰到好处,这案的关注度如此之高,无非就是来自于各位老板的人脉关系,而这种人脉关系又恰恰是卓阳他们压力的源头。
解剖室里,严术已经把骨头上的目结土清理干净了,雷既明上半身骸骨就放在解剖台上,他的脏器已经被取出,排列在与他比邻的另一张解剖台上。
“死因是颅底骨折。”傅亓拿起头骨,指着后脑处说道,“如果是对冲性伤害,那么颅底骨折大多为颅盖和颅底的联合骨折,绝大多数为线形骨折。”
“雷既明不是死于对冲性伤害。”司徒巽接过傅亓手里的头骨,放到了放大镜前,“颅盖没有任何损伤,颅底骨呈现凹陷骨折。”
颅底骨是后脑与颈椎的联接处,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骨骼,它的厚度差不多和纸张一样。只要力道和位置准确,用指关节就能造成颅底骨折,并且呈凹陷骨折。
司徒巽陷入了沉思。
犯人是一个自恋的艺术家,他有强烈的展示yù_wàng,他要把他内心的情绪通过作品表现出来。这种人大多患有妄想症,他们活在自己的幻想里面,与真实的世界是脱离的,这类人也最负有艺术气质。
傅亓对面眼前的种种证据,说道:“你的推论是对的。创作雕像的人和绑匪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内脏呢?”司徒巽又问道。
傅亓走到另一边的解剖台前,“内脏做过防腐处理,然后再附着上目结土。目结土的粘性比较大,从骨头上清理还不算太难,但是想从内脏上把他清理干净,就有点困难。”傅亓指着被剥开了一小部分的肝脏,说道:“你看,剥离了一小部分,但组织已经受到破坏。这个状态就像鸡蛋在半生不熟的时候,蛋清和蛋壳会粘黏在一起。”
“那这些内脏也就没什么用了。”司徒巽没有留恋的转过身,不再多看那些像石块一样的内脏。
傅亓在内脏前停留了许久,他总觉得这些内脏有些奇怪,他们被一个个的包裹起来,按照原来的位置有序的放在骨架内部,又被塑泥遮盖起来,只有心脏被呈现在表相里,做这样的处理,不可能没有意义,只是他又说不上来这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