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十三区是天堂,是帝都神不可侵的土地上的一块疤,是距离黑市交易最近的地方。
苏逝川把车停在一排低矮房屋的后面,踩着泥泞肮脏的小路拐进了附近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是十三区最有名的红灯区,聚集着粗野却有钱的混混和美艳性感的女人,几乎每一道虚掩的门缝后都有一座酒池肉林,满溢的荷尔蒙气味将空气浸泡得又湿又黏。
苏逝川穿着深色风衣长裤,脚上踩了双长款军靴,一身装束干净笔挺,与周围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撑着把黑伞,绕过三两对朝他搔首弄姿的漂亮女人,径直朝巷子的最深处走去。
沉船酒馆地如其名,门脸由一艘古董级别的木质海盗船打造,船身上开了个破破烂烂的洞,那就是酒馆入口。然而内里的环境比外面更加糟糕,这间酒馆顶棚不高,光线暗得足以致人瞎眼,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有人在高谈阔论,有人在开女服务员的黄色玩笑,还有人在讨价还价,乱七八糟地吵成一片。
苏逝川轻车熟路地走进去,随手拦下个忙得热火朝天的服务员,没说话,先塞了张整钞过去。
服务员原本挺不耐烦,但看见钱嘴脸立马变了,一边把钱塞进裤兜,一边谄媚地笑:“不知道有什么能为您服务,先生?”
“找个人,”苏逝川说,“跟我差不多的客人。”
服务员皱着眉头把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继而了然一笑,躬身把腰弯得极为夸张,伸手做请:“这边走。”
苏逝川被带进了沉船酒馆的最里面,这里相对清净一些,没有散台,全是一个一个用渔网隔开的卡座,虽然依旧没什么**性,不过空间至少独立开了。然后不用带到位置,苏逝川看见了等在某个卡座里的西法。
西法也注意到了苏逝川,举起酒杯稍稍示意。苏逝川叫住带路的服务员,示意就到这里,然后自己走到卡座,将长柄伞立在桌边,脱掉风衣外套,在西法对面那组沙发上落座。
苏逝川看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以后,问:“来多久了?”
西法:“比你早几分钟到的。”
说完,三殿下放下玻璃杯,眸光下移,落在了对方少系了两颗纽扣的衣领上。苏逝川里面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黑色丝质衬衣,款式非常修身,没打领带,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截白皙干净的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西法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缝,再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家总教的左耳垂上还破天荒的戴了枚碎钻男款耳钉!
骚!简直骚得**蚀骨!
要说起来这身装扮在酒馆夜店这种地方其实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甚至还有那么点保守,但考虑到这么穿的人是总教大人,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啊!要知道他在军校向来是正式场合军服套装,私下里回了宿舍衬衣也必定系紧风纪扣的。过去三个月西法一有空就往总教公寓跑,床爬了不下三四十次,总共也就抱过那么一晚“一|丝|不|挂”的,还是趁人家生病身子虚,才假装忘了给穿衣服。
大尾巴狼殿下的眼睛都亮了!
西法第一次来这么不正规的酒馆消遣,本来还有点嫌脏,但见了苏逝川以后立马就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抛到了脑后,只觉得杯子里劣质啤酒的滋味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