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就是让林放滚蛋了!
入夜,夏治紧张地手掌心冒汗,担心林放回来,迷迷糊糊挨到半夜,陡然听见外面一阵剧烈的喧哗声,他眉头一皱:“谁在外面?”
福秀说:“禀皇上,皇后娘娘下旨,林世子无召不得进入雍庆宫,想来世子正与侍卫纠缠。”
夏治本来困得要死,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着急忙慌地要去看林放的笑话。
走到殿门口,他想起了什么,又连忙跑回去,从抽屉里将那本《中庸》翻出来揣在袖子里,神气活现地朝吵闹声发出的地方赶去。
“何事如此喧哗?”
夏治明知故问,冷冰冰的目光直白地打在林放脸上,仿佛在嘲笑他如今的窘境。
☆、第10章 寒夜惊风雪
见到夏治前来,林放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他原以为皇后拦住自己不让进雍庆宫,是准备对夏治下黑手,这才急的赶来确认情况,此时见他平安无事,面上带笑,心情似乎颇为愉悦,他紧跟着放下心来,旋即又皱起眉来。
“福秀,你怎么当的差,皇上衣衫如此单薄,着了风寒唯你是问。”
福秀被他教训的不敢吱声,转头就要回宫里拿大氅,却被夏治喊住:“不必,朕乃真龙天子,没那么娇弱,不牢林世子费心。”
福秀立刻停下脚步,老实巴交地站在夏治身旁,果真不动弹了。
方才在雍庆宫里还不觉得,此时在冰天雪地里这么一站,夏治立刻打了个哆嗦,心里急的咬牙,暗自骂道,福秀你这个没眼色的东西,没见我冻得发抖么,竟然真的不去拿衣服。
这小东西,就知道偷懒。
可怜他刚刚在林放面前扳回一城,此时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万万不能示弱,哪怕再冷,也要硬扛着!
林放一时间怔愣住,这才发觉夏治脸上的神情不对,他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分明是冷笑,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皇上……”
“世子不必多言,还是顾好自己吧。”
林放说:“臣有话要说。”
“就在这里说。”
“难不成皇上不敢与臣单独相见?”
“笑话,朕有何不敢?”夏治被他这么一激,立刻上钩,看了眼周围守备森严的侍卫,悄悄放下心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谅他林放也要顾及几分脸面。
两人走到一旁的松树下,夏治正要趾高气昂地问他什么事,冷不丁被人抓住手腕,硬生生扯到松树后面。
“放手!”他冷声喝道。
约摸怕外面的侍卫听见动静,林放不敢放肆,依言松开手,却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直接披在夏治肩头。
夏治被他这番做作的举动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将大氅往下一扯,不耐道:“有话快说,朕用不着你的东西。”
“穿上。”林放固执道。
夏治将大氅朝他怀里一塞,冷声低语道:“朕怕脏了朕的身子。”
“果真如此?”林放捏紧了大氅边缘雪白的狐狸毛,轻声笑了起来,“依臣看,皇上这一出苦肉计使得真是妙不可言。”
“什么苦肉计?”
“皇上衣衫如此单薄便出来见臣,既不让福秀拿御寒的衣物,又不要臣的大氅,分明是想冻着自己,叫微臣心疼。”
“你……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夏治气得口不择言,险些握紧拳头照着他那张脸狠狠揍上一拳。
“臣的脸面算得了什么?皇上的龙体最是要紧。”林放又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借着一旁微弱的宫灯烛火,恍惚间能看到他眼中戏谑的调笑,“臣想起往年,皇上受了风寒卧床不起,特地唤臣侍奉左右,甚至,同榻而眠……”
“你给朕闭嘴!”
夏治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头都在颤抖,偏偏无可辩驳。
这该死的小皇帝,不过感个冒发个烧,把林放叫到宫里头来干什么?现在好了,这么大个把柄握在他手里,他随时都能拿出来羞辱自己。
一想到这两具身体曾经睡在同一条被子里,而且林放还别有用心地觊觎过自己的皮囊,夏治就厌恶地咬牙。
低头瞥见搭在林放胳膊上的大氅,二话不说抢了过来披在身上,理直气壮道:“朕问心无愧,倒是你,白日做梦。”
夏治早已冻得瑟瑟发抖,此时陡一披上大氅,浑身犹如包裹在温暖的春风中,暖洋洋的,他甚至想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早知道刚才就不死鸭子嘴硬了,白白多冻了几分钟,不划算。
说来也巧,他方才披上大氅,这雪便又开始往下落,冰冷的雪花飘飘荡荡,绒毛般落在额头鼻尖,被热气一晕,立刻化作柔软的水珠,黏在皮肤上不肯坠落。
林放入宫匆忙,大氅下只穿着一套常服,此时常服的肩膀处早已被雪花染白,他的脸色也如这落雪般苍白,唯独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夏治不易察觉地“哼”了一声,心中暗骂了一声“活该”,决计不会同情他半分。
忽的,林放上前一步抓住夏治臂弯,身体紧紧凑了过去。
夏治浑身发木,正要呵斥,便听他凑到耳边低声道:“皇后此番突然行动,必是来者不善,臣进宫不便,皇上万事务必小心,一应吃食茶水,须得奴才试用之后方可入口。”
这漫天风雪中,夏治的耳朵已经冻得麻木,陡然接触到林放呼吸间的灼热气息,竟微微发痒,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他神情怪异地瞥了眼林放,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