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后极为震惊地望着她,“哀家可是你的亲姑姑,你便是这样同哀家说话?”
“亲姑姑?”皇后望着眼前这个不再年轻的女子,后宫的重重宫墙早就将她心底那些血脉亲情洗刷殆尽,留下的不过是一个觊觎权势的空壳,她硬邦邦道,“当日力劝父亲送我入宫,拆散我的姻缘时,您可不曾记得我是您的亲侄女儿。”
“林晴眉,你放肆!”堂堂小辈当面忤逆她,太后气的呼吸紊乱,要不是身边嬷嬷扶着,险些晕倒在雍和宫内。
林晴眉怒火攻心,也顾不上去送她,只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出神。良久,她低声道:“乳娘,你说他们那些人怎会如此狠心?父亲要我为家族着想,我不敢怨他,可是夏……他呢?当日誓言犹在耳畔,他竟如此薄情,亲手将我送入这高墙深院,当真叫我……叫我……”
乳娘劝道:“娘娘,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林晴眉冷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只将一方绣帕捏的死紧。她暗自咬紧牙关,脸上露出一抹狠色。
不,过不去!
既然夏起想让她入宫做棋子谋取皇位,那么,她便成全他!
“乳娘,替我收拾一下,我要面见皇上。”
当日午时过后不久,皇后娘娘面见皇上,约摸谈了一炷香的功夫,雍庆宫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惊得殿外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殿内传来若有若无的争吵声,隐约听到“皇子”“教养”的字眼,争吵愈演愈烈,却无一人敢前去劝谏,片刻后,便见皇后娘娘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面容严肃,神情冷厉。
小太监入殿收拾时,只见满地的茶盏碎片,茶水流了一地,皇上面色通红,坐在龙椅上大口喘息,显然是气的狠了。
当晚,皇上与皇后娘娘争夺二皇子的传闻便长了翅膀,飞入夜色下寂静的雍京城,所有人都闻到了风雨欲来前的血腥气。这燥热的雍京城,注定要有一场狂风暴雨。
三日后,皇后不顾宫人劝阻,强行将二皇子从雍庆宫外的侧殿抱出,皇上下令让侍卫阻拦,侍卫统领杨振廷顾忌林氏一族的权势,并不敢极力阻拦,皇后畅行无阻,直接将二皇子抱回宫中。夏治急怒攻心,一气之下晕了过去,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守在雍庆宫,连定国侯府中的白大先生都请了过来。
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整座京城仿佛成为一座死城,无人敢大声说话,可暗地里,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次皇帝凶多吉少,这大雍朝,怕是要变天了。
林放草草安排好府中事务,便入宫去守在雍庆宫外,任何人等无召不得入内,形势陡然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