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又和善地对沈方说道,“大哥若是有其他困难,小弟一定尽力,父亲临走前,希望我们在京城一切都好,彼此照拂。”沈方无奈的笑了笑,说“三弟言重,明明是父亲托你照拂我。哎,是我一时不能接受现今的身份,多想了。来,喝酒。” 沈方端起酒杯递给沈云。
“我先干为敬。”说着,沈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大哥。”沈云也饮尽杯中之酒,酒划过喉咙只余一股辛辣的味道。两人随意的拉了些家常聊,吃完就各自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出自韩愈《杂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沈云中毒了。
璟泽下朝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顿时沉了下去,人几乎是六神无主地赶到了尚书府。
“严煜,怎么回事。”
“回陛下,子逸是中毒之状。”
“他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么?怎会中毒?”
璟泽此刻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满脸的急切,又还未理出头绪,问话也有些颠来倒去。
严煜思及对沈云发的誓,顿了顿,只好回说,“这…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他确实是中毒了。”
“是什么毒?可解么?”
“是无色无味的毒,我...暂时还查不出是哪一种。”说到此处,严煜也很是心虚,忙看了璟泽一眼,接着说道,“你先用落冥神功护住他的心脉,避免毒性游走。”
严煜心里也很是沉重。医家可以对症下药施针,然而这样的无色无味之毒最为歹毒,又最难追查本源。中毒之人皆是无声无息失去生命体征而昏迷不醒,身体一日日地为霸道的毒性给侵蚀,直至最后毒渗进心脉殒命。
凡是此类毒[药,解毒之法,亦是下毒之法。若是下错了解药,便是等同加了一道催命符。更为棘手的是,沈云体质又较常人弱上许多。也故,即使查出是何种毒[药,他仍需费心考量下多少药去解。哎,实在是难。
“这种无色无味之毒必须追查到下毒之人,我才能配解药。解毒之法,亦是下毒之法。所以我不能冒然下药。”
“朕知道了。两日内,朕必给你个答复。太医院药一应材尽管取用,务必照顾好他。”璟泽一时竟忘了追问沈云的体质缘何会中毒。
“微臣遵旨。”
璟泽叫了暗卫出来吩咐一通后,自己并未离去,留坐在沈云的榻旁,整夜地陪着。及至第二日的寅时,璟清见他早朝将至,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出言提醒。
“六哥,已是寅时,你是否要准备早朝?”
璟泽听了此言,人却未动一分。璟清见他如此,便知他大意这段时间是要罢朝了。沈云中毒一事,对他皇兄影响颇深。只是,关心则乱啊。
“六哥,臣弟并非要劝你,只是前段时间才把子逸那段流言止住,你如今这样,岂不又将他至于风口浪尖,白费了他当日上的两道折子的苦心。”
“替我好好照顾他。我朝后便回。”
“好。”
沈云自回京后,虽有混账名声在外,可是在朝中却是一股清流,不与谁刻意结交。朝臣虽羡慕沈云得新帝赏识,又有些男宠流言,但不至会下毒害他。因此,璟泽只花了一日就查出了下毒之人,沈云的大哥,原丞相的长子,沈方。
“沈方,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下了什么毒?”
“啐,”沈方吐掉口中的血水,不可一世的回道,“有本事自己去查,我无可奉告。”
璟泽一身玄衣,在死牢中与沈方周旋。沈方被四肢被锁在刑架上,鼻青脸肿的脸上已经看不太清五官,口中的牙齿已经掉落的七七八八。身上的囚服也因刑讯已经碎成一条条破布。身上所露之处,无一不皮肉外绽,泛着可怖的脓白。
阴冷的死牢里,没有任何的窗子,唯一的光亮来源于放刑具的桌上那一只蜡烛,黄色的烛光打在璟泽具是寒意的脸上,深若幽冥,又像地狱里戾气深重的修罗。
“你想求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
“哈哈哈。”沈方此刻爆发出一阵寒惮的笑声。“我现在就想他给我陪葬。不过看你这紧张的样子,看来关于那小杂种的传言是真的了。你们真令人恶心。”说完,对着璟泽,啐了一口。
烛光一暗一明间,沈方的额穴上多了一根银针,咬紧了牙关,痛苦地低吟了几声。璟泽下手狠辣,折磨手段尽出,却始终留着沈方一口气。沈方也猜出璟泽不敢杀他,便叫嚣起来。
“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小杂种就没救了。”
“放肆。”璟泽暴呵一声,“他是你三弟。”
“我呸。一个贱人生的孩子也配做我三弟。他不过是我爹不要的一个贱种。”
“他并未有过对你不起,是沈家对他不起。”
“哈哈哈,他本就是一个多余之人,何来什么对不对得起。”
“沈方,只要你说出下了什么毒,任何条件朕都可以满足你。”
“哈哈哈,再说无数遍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他给我陪葬。”
沈方此刻已是恨极。他不过是选错了人,走岔了路。原想着沈复老谋深算选择了安王,他只需追随父亲的脚步,做好该做的事,待到新皇登基,他的丞相之位必定是手到擒来的。西南粮草之事,安王原本是叫他探询沈复的想法。几番试探,沈复都认为此事不妥。他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