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小猫们个个脸色苍白,热汗跟冷汗齐出,即使后来他们放下对彼此的芥蒂,使用轮流休息的战术,那只小鼠还是灵活地穿梭在他们自以为无懈可击的招式下,游刃有余。
其中一个世子趁着前方有三人在攻击祁路,悄悄猫过去,试图从背后扑倒他。结果拳头还没擦到祁路的发梢,眼前人影一晃,他控制不住收势,面朝下一头栽倒。他半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翻了个白眼,仰面躺回地上,鼻孔里慢悠悠淌出两股血,向脸颊两侧横流。
精疲力竭的世子们终于有了休息的理由,纷纷状似焦急地围拢在那个世子身边,七嘴八舌地发表以“世子被毒杀”为主题的威胁论。
祁路一脸无辜地站在边上望向祁融。祁融啐了一句“小祸害”,正准备去检查情况,赫钰赶在他前头挥开了人群。
他摸了摸世子的额头,探探他的脉,再掰开嘴扫了一眼,命令靠得最近的人:“把他抬到树下阴影处,扒光衣服。”见大家膛目结舌瞪着自己,又不满地补充,“给他灌点水。看我干什么,中暑而已。”
是了。看看世子鼻头的泥巴,那两行鼻血的由来不言而喻。
于是人群转移到了凉快的树荫底下,只留祁路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来的地方,远远望着他们。祁融在赫钰的指挥下给世子止鼻血,从祁路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侧脸。他抿着嘴处理得很认真,乌黑的眼珠子映不出阳光的颜色,也完全没有自己的影子。
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祁路想,明天我是不是又不能出门了?
灵敏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梦寐以求的味道,祁路循味望去,顿时眼底一亮。
赫钰不知什么时候退出了人群,手里握着一只比拳头还大的红烧猪蹄,正笑眯眯地朝他晃啊晃。
祁路在肉的诱惑下第一次主动进行逻辑推理:此人在中午让我有饭吃,他对我是好的;融表哥跟他坐在一起,融表哥对他是好的;他帮融表哥处理我制造的麻烦,他对融表哥是好的;现在只剩下我要对他好,我吃了他给的猪蹄,就是对他好。
迅速推理完毕,祁路满足地顺从结果,朝猪蹄扑了过去。
双手扒上猪蹄刚咬一口,屁股就被赫钰狠狠拍了一巴掌。祁路趔趄了一下,差点把宝贝猪蹄摔出去。
他不解的看向赫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