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是突然之间啊?前些日子在他们家做工的桂香婶子还跟我说起呢,说是季家这几个孩子真是了不得,如今靠着一点小生意,渐渐做大,赚了不少钱,你以为人家天天上街摆摊儿,就赚的少了?只是人家低调,不炫耀。”
“就是,若非是厉害的,怎么可能跟归林居还有交情?说起来,那次归林居的人来他们家,抬走的那三缸酒,是什么酒啊?会不会很值钱?”
一个男人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的天!不会吧!”
“啥不会啊?你可别吊胃口,快说啊!”大家都急了,连忙问他。
那男人这才惊悚的道:“我这阵子刚刚听说,说是归林居得了一种稀罕的酒,叫什么,葡萄酒,一斤卖到十几两银子的高价呐!这,这,这不会是”
村民们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葡萄酒是什么酒啊?”
“哎!反正就是一种稀罕的酒,这若是当真是从季家拉出去,那可真是不得了啊!恐怕赚了不老少啊,哎呀,季家这几个孩子的确是了得啊。”
整个杨罗湾都跟着躁动了一番,季心禾家也每天来不少人,都是问问她这生意的事儿的。
季心禾便四两拨三斤的给略过去了,也不得罪人,自然也不能说太多。
倒是有不少人听说他们家要盖新房子了,来帮工干活儿的。
季心禾便道:“这盖新房子的事儿,都是我哥在管着,昨儿我们也商量了一下,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帮忙干活儿也不能白干了,桂香婶子她们帮我做腌菜,一天是六十个铜板儿,这修房子的事儿,是粗重活儿,那就再多十文钱,一天七十文,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一片哗然,有的老实的连忙推辞道:“都是乡亲,向来是你家有事儿我帮忙,这不过是帮忙修个房子,哪里需要工钱?”
季心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按理说,大家都是乡亲,帮忙做活儿,也的确不必给钱,只包饭就成,但是,这阵子我们家里的事儿比较多,镇上还要准备开铺子,家里也有腌菜生意还在忙活,实在没什么功夫来给大家管饭,所以就还是按着镇上的规矩,直接付钱。”
“可这七十文也的确有些多”
季心禾笑道:“不算多,大家都是乡亲,自然该多照顾一些,今儿若是我请镇上的工匠,肯定要小气一些的。”
这话一出,便是哄堂大笑,便也没人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心禾丫头,你家打算开铺子了,是不是以后要做更多的腌菜了?现在这大冬天的,地里也没活儿干,我家那婆娘也闲的很,你若是日后要招工,让她来就是。”
季心禾笑了笑:“那是自然的!等我家铺子开起来,就红芹她们几个肯定忙不过来,还是得招些人的。”
相比起季心禾这边的热闹,分明是同一个院子里的,上房那边却俨然是冷清又凄凉。
丁氏抱着自己的钱匣子数了又数,看着这剩下的几个碎银子还有十几个铜板儿,憋的她一把将钱给拍在了桌上,扯着嗓子便冲着季大山开始骂。
“就这么点儿钱了,这还打算让我们过完这个冬?你个没出息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想想法子赚钱,整日里窝囊废似的一言不发,你是存心打算饿死我们娘儿几个是不是?!”
季大山微微垂下了头:“我这些天不是一直在镇上做短工赚钱吗?”
丁氏气的抄起一个枕头就冲着他砸过去:“一天四十文钱,也算是钱?!”
季大山头低的更深了,虽说只有四十文钱,可那也是他一天累死累活赚来的,苦力本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丁氏气不过就开始哭天抢地:“我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了,竟然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窝囊废,家里现在合共就生下不足三两银子,这连个冬都撑不过去,这真是老天爷要饿死我们娘儿几个啊!”
当初卖地得来的十四两银子,短短一个月,就被丁氏母子几个挥霍的只剩下三两银子了,饶是季大山整日里到镇上给人卖命干活儿,怎么可能养的起这么个败家娘们儿?
但是这话,季大山最多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外头传来一阵说笑声,是季心禾那屋里的。
这几日她家真是一日热闹过一日,村里的传言她也不是不知道,可越是知道,便越发的恼火。
丁氏愤愤然的骂道:“你看看你那几个小崽子都比你会赚钱!他们这几个没良心的东西,就算发了财,有哪个想起来孝敬你这个亲爹了?都是一群白眼儿狼!可怜我命苦,碰上你们这么一群东西!”
这愤世嫉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季大山这才艰难的道:“他们本来就恨我,哪里会想管我?咱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冬天也还得有一个月的功夫才能过完,还是省着点儿用钱吧”
丁氏“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季大山的鼻子骂道:“好啊!原来你现在是嫌弃我花钱花多了是不是?我花了几个钱你就舍不得了?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给你儿子买好吃的好穿的,你儿子多难伺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秀兰都十六了,要物色好的婚事,不用好衣裳好首饰打扮着,怎么让别的贵家公子看上?不然让她日后嫁个跟你一样没出息的种地的窝囊废吗?真要嫁了那样的人家,我们全家算是祖祖辈辈都只能穷了!”
季大山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丁氏一天三遍的吵吵,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