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比不得娘勤快,一整日尽忙着去镇上采买,到了大下午了才回来,娘为了这个家,操持的也真不不少。”
季心禾丝毫不在意丁氏的刻意发难,自顾自的坐在屋子门槛儿前,将方才从上山采摘回来的野菜用菜刀剁碎了准备喂猪去。
丁氏去镇上采买,买的是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拿着季心禾的卖身钱,去镇上给自己的儿子女儿置办衣裳首饰,好不热闹呢。
丁氏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你,你这妮子!好没教养!跟我说话是个什么态度啊?”
“这一点我自然还是比不得秀兰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将男人往屋里带,还搂搂抱抱的,这也就是我看见了,若是旁人家瞧见了,还不定说咱们季家是个什么家教,教出这等没规没矩的女儿来。”季心禾笑着道,手上剁野菜的功夫却半点不停,“嘭嘭嘭”的声音让人觉得挑衅。
丁氏此时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从前对她听话乖巧的蠢丫头,如今完全变了样子,她竟然都敢编排起季秀兰来了!
丁氏气的冲着季心禾冲了过来,扬起巴掌就要扇过来:“这次摔了头,是把你给摔糊涂了吧?整日里胡言乱语,非得让我把你给打清醒了才好!”
季心禾抬起头,冷笑一声,就在丁氏的巴掌要落下来之时,骤然扬起了手上剁猪食的菜刀。
丁氏吓的脸一白,连忙止住了手,看着那季心禾眸子里泛着的寒光,映衬着她手上的那把锋利的菜刀,让人止不住的心里发怂。
“你,你,你想干啥啊?!翻了天了不成!”丁氏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季心禾却突然扯出一抹笑来,扬了扬手里的菜刀:“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娘一心想把我塞给猪肉三,我这等身板儿,嫁过去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得一命呜呼了,说来再过几日,就是我娘的祭日,我下去陪陪她,她心里恐怕还多几分安慰来,只是这黄泉路上我一个人走未免孤单,正想着要不要寻个人一起。”
丁氏腿肚子一阵发软,连连倒退了几步,惊恐的瞪着季心禾:“你,你,你别乱来!”
此时看着眼前的季心禾,别说从前的乖巧听话了,现在简直跟阴间索命的厉鬼差不多!丁氏瞧着她那森森然的笑意,就浑身发寒。
季心禾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让那眸中的寒光肆无忌惮的迸射出来,刺在丁氏的脸上,几乎如同冰刃:“我一个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拉谁作伴也是看我心意,谁惹我不快了,我便拉着谁就是。”
丁氏吓的“啊!”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死死的盯着季心禾手上的那把菜刀,面上尽是恐惧。
是的,恐惧,她性子泼辣,不论在家里,还是在村里,都向来没有惧怕的人,可没想到,今日她却会因为这个从前从未瞧得起的贱丫头,而染上一众森森然的恐惧感。
“这是怎么了?”季大山飞快的冲了出来。
季心禾心里冷笑一声,平日里丁氏对他们兄妹几个打骂,季大山倒是安稳不动如山,今日突然听到他宝贝媳妇儿尖叫一声,就大气儿不喘的冲出来,想来这夫妻感情,也的确“惹人艳羡”呢。
丁氏摔在地上哆嗦着还没能回过神来,季心禾便风轻云淡的坐回了自己的门槛上,手里扬着的菜刀顺势重重的落在了那一堆野菜上:“我剁猪草呢,娘不知怎的,竟摔了一跤。”
这话骗傻子都不信,可季大山此时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季心禾,那股子火气,却莫名的没有窜上来,反而多了一抹不安。
多么无用的男人,连面对自己的女儿,都不再有威严可言,反而对她多了一抹不安的情绪,说出去恐怕都要笑话。
若是从前,丁氏想必立马就告状了,可今日,丁氏却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瞪了季心禾一眼,听着那菜刀落下的“嘭嘭”生,丁氏只觉得那菜刀似乎是落在自己身上似的,狠狠的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句:“咱等着瞧!”随即逃命似的飞奔回屋。
她现在哪里还敢惹季心禾?方才那丫头举起菜刀的一瞬,几乎都要把丁氏的魂儿吓出来。
心里越发的容不下她,看来就算不为了猪肉三那二十两银子,也必须将她给打发出去了。
想到这里,丁氏的眸光也阴森了几分,透着几分狰狞。
季心禾别的不好,就是眼神好,她十分明显的注意到了丁氏神色一闪而过的异样。
季心禾知道,丁氏恐怕等不及要下快手了。
方才她那般,其实也带着几分刻意,将丁氏激怒,逼到死角,她自然就迫不及待的要对自己下狠手了,这样一来,不就省去了季心禾揣测丁氏下手时间的麻烦?
等着季心禾喂完了猪,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却发现小北迟迟不见踪影。
季心禾心里存了疑心,想去问问季东,可季东却刚刚又被支使去田地里干活儿去了,说是如今害虫不少,祸害庄稼的很,实在没法子,只得自己晚上亲自去抓。
小北偶尔虽然也跟狗蛋他们玩儿在一处,可他向来懂分寸,天都黑了怎么也该想着回来了。
季心禾觉得不放心,往院子外去了,打算去外面瞧瞧。
可谁知,刚刚出了院子,便见一个小丫头神色匆匆的跑了来,气喘吁吁的:“心禾,心禾,你弟弟跟狗蛋他们玩儿,不小心被人推池子里去了!”
季心禾脸色一白,连忙问:“在哪儿啊?”
“在村东头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