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建议,约翰。我会认真考虑的。”卢修斯的回答看似很真诚。但是约翰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因为卢修斯接下来压根就没有向他打听任何与民用机场改造项目有关的事,反而把话题转到了陆军部高层的一些八卦上。
约翰从没想过卢修斯会立马采纳他的建议。毕竟他已经在工程兵部队干了20来年了,很多东西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人到中年,骤然改行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工作领域,换了谁都要好好考虑一下。
但是,约翰还是对卢修斯的态度感觉有些奇怪。他刚才的建议虽然有些风险,但也不失为解决卢修斯目前困境的好方法。这只“狐猴”怎么会丝毫不感兴趣呢?莫非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
之前卢修斯说自己想去军校教书,约翰完全是当笑话听的。现在普通老百姓可能还会被选战宣传迷惑住,相信罗斯福宣称的绝对不会出兵参战的谎话。他们这些中级军官,谁不知道白宫里的那个大老板是铁了心要参战的。
搁在和平时期,去军事院校里当个教授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但凡有点野心的谁会愿意错过参战的大好机会,跑到去军校里去当教书匠啊。至少约翰可以肯定,卢修斯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
难道,萨默维尔已经给他安排好去处了?约翰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来他们这个培训班才刚开学不到一周,萨默维尔要是能这么快就安排好卢修斯的去向,那压根就不用送他来这“进修”。
二来,在工程兵领域,也没有什么合适卢修斯的位置。去下面作战部队的工兵处,可惜了卢修斯的专业技能。要是留在陆军工程兵建筑部,他的对头格罗夫斯又已经升任副部长了。哪怕卢修斯离开了“五角大楼”项目,也还是要在他手底下干活。以这两人的性格,迟早还是要闹掰的。萨维莫尔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不会再如此不智。
那么,卢修斯为什么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还要硬挺着呢?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得接受事实啊,难道他还能翻盘不成。
对了,翻盘!约翰突然眼睛一亮,他猜到卢修斯在打什么主意了。这家伙手里可能抓到了格罗夫斯什么把柄,现在正寻找时机想要一举掀翻对手呢。
想到这,约翰看卢修斯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寒意。这个死“狐猴”怕是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要知道,想要在这种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翻盘,卢修斯要得罪的可就不只是格罗夫斯了,而是他们两人背后的萨默维尔。
从本质上说,卢修斯这么做是在打老上司萨默维尔的脸。要是成功了还好说,萨默维尔虽然会不高兴,但最终捏着鼻子认了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如果格罗夫斯倒了,他还需要卢修斯去顶缺应这个急。卢修斯还有机会去慢慢修复与老上司的关系。但要是失败了嘛……嘿嘿,结局不是明摆着的吗?
约翰现在终于明白,历史上卢修斯为什么会彻底脱离工程兵体系,转民事军官了。肯定是暗地里搞小动作,想扳倒格罗夫斯没成功,反倒得罪了靠山。结果彻底混不下去了,只能另起炉灶。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约翰警醒了过来,卢修斯刚才聊八卦的时候,可是一直把话题往史汀生叔叔身上引的。这家伙不会是从艾森豪威尔那里知道了他和史汀生的关系,想借他的手向格罗夫斯发难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约翰故意装出了几分醉意,借着酒劲得意地吹嘘了几句自己和史汀生的关系。果然,没一会卢修斯就漏出了马脚。
“你听说了吗?史汀生部长和伍德拉姆参议员在国会听证会上吵了一架。”卢修斯眯着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是说关于新建陆军部办公大楼的听证会?”约翰不屑地摆了摆手,“没有的事。伍德拉姆算什么东西。他也就只敢跟雷博尔德准将(陆军工程兵建筑部部长)吵吵两句。”
“要我说,伍德拉姆纯粹是没事找事。陆军部早就应该有一个集中的办公地了。现在除了雾谷c大街(陆军部主办公楼)、军需大楼(陆军参谋部主办公楼)、弹药大厦(陆军航空兵司令部主办公楼),华盛顿特区、马里兰州、弗吉尼亚州、还有七八个办公地点,开个会都费事。”约翰继续“表演”着。
“可不是嘛。”卢修斯连连点头道:“听说这次要盖一个能同时容纳2万人办公的超级办公大楼。你猜他们把地址选在了哪?”
“哪里?”约翰装作来了兴趣。
“马萨诸塞州的阿灵顿县,就是国家公墓边上的那片农场。”
“那地方不错啊。面积够大,离华盛顿就隔一条波托马克河。”约翰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片都是河漫滩,地质很差,根本盖不了高楼。”卢修斯连忙解释道:“我去实地看过了,以那的地质条件,最多只能盖四五层的楼。要装下这么多人,只能横向发展。那理地形又有限制,是个不规则的五边形。”
要说卢修斯在专业技术上还是很有水准的。历史上,五角大楼就是根据阿灵顿农场的这一地形特性来设计的。后来因为民众抗议新大楼会阻挡人们从华盛顿眺望阿灵顿国家公墓的视线,罗斯福下令将最终选址改到了附近的一座废弃机场。
但因为重新设计太费钱、费时间,这个五边形的设计就被保留了下来。并且因为摆脱了地形束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