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肘撑着床垫,身体后仰,下颌跟颈项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我默默地闭上嘴,看他半阖着眼睛,指尖仍然停留在发间,漆黑的眼从睫毛后静静地看我:“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站在十米远的地方都能闻到,现在说这种话有意义吗?”我僵直了背脊看他,为那个从他唇边向着四周扩散的笑容而颤栗,然后被他倾身上前握住了后颈,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何况把你送到我面前的人,就是他。”
“管家先生只是忘了提醒我。”犹自嘴硬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整个人在他的掌心里微微发颤。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虽然已经收敛,但还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让我毫无抵抗就陷入了他眼底的光芒里。
他慢慢靠近,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际,低沉道:“之前在外面处理事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今天会回到亚特兰蒂斯,因为中途出了点意外,所以力量有些暴走。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只能靠我一个人来抑制——夜身上的血迹你没有看到吗?那是之前他推门进来看我的时候,被我控制不住的力量震飞,内脏受伤吐出的血。”
我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听他继续低沉地道,“要解决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力量暴走的话,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雄性的破坏欲跟情`欲总是连在一起,他十分清楚,我相信你也懂。”
他退开一些,气势仍然压迫得我无法控制急促的呼吸,嘴唇也颤抖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高阶的威压,仍然残留着暴虐的气息,却暧昧地挑逗着人的感官极限。狂暴的力量不能彻底释放出来,就只能隐忍,我渐渐明白当时那句“你不该进来”是什么意思。当时修在试图控制自己濒临失控的力量,我却被管家夜放了进去。
果然听见他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任何动静都是致命的刺激,何况来的还是你。”
这时,我想起了洁丝说过的话,于是声音发颤地问道:“是因为把手链给了我的缘故吗?才会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力量,是不是这样?“
他看着我,沉默片刻之后略一点头。
我露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笑脸,在他的气势下尽量保持镇定,轻声道:“所以老师,那句话没有错,果然是要还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让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后半句被我吞了回去,因为他的手指从我颈后滑下,顺着脊椎一直往下,停留在我还隐隐作痛的后方,听不出喜怒地问了一句:“就是说如果我的欲`望还没有完全解决的话,现在也可以继续做?”
“绝对不行!”我嘴角抽搐地在被子里躲避他的手指。——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死的,绝对会死!
他干脆捏住我的下巴,望进我的眼睛里:“所以即使是这样跟男人上了床,也没有关系?”
我仍然在躲避他的手,窘迫道:“当然有关系,可是那时候没办法啊!”
如果把手链脱给他,我的气息就会毫无阻挡地释放出来,到时候就算手链能压抑住他一部分力量也没有用,说不定我还要死得更惨。如果没有把手链脱给他,又没有从浴池里离开,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被弄到半死不活,还不能吃饭。
“而且等价交换这种事情很正常吧,你给我提供庇护,相应地,我必须用什么来偿还。只是这一次来得有点突然,咳,但是有什么办法啊啊!”我一通乱吼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但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而且我一靠近你就会变得莫名其妙,明明别人都不会,所以要选择的话,根本已经本能上就选择了是你吧?再说亚特兰蒂斯风气那么开放,做完之后也没什么损失吧,为什么要纠结?”
说到最后已经气势颇足地开始回瞪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来揽上他的脖子,强撑着把话说出口,“顺从本能没有什么不对吧,老师——”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找死,但看他的表情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只有深沉的颜色在眼底渐渐沉淀下来。将我压向他,被我咬破的唇缓缓地凑上来,轻声道:“的确,顺从本能没有什么不对,也不可耻。”
这是一个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吻,我的心因此跳得更加剧烈。只是唇瓣的触碰,触感却在脑海里无限放大,让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栗。只要身体相互吸引,就没有问题什么的,果然是十分正确的一句话。他的手掌覆上我的后颈,略略用力地揉压,眼睛里始终闪着深沉的光芒。
我实在不愿意去想太多,本能的反应,大概就是最没有负担的解释。
34、学习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一面期待着什么改变,一面又希望维持原状。就像第一次打败一直欺负自己的家伙时一样,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庆幸于母亲没有过问的同时,心里又失落到不行。
但当下的状况正是我所能想象到最好的结果,什么也没改变,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