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国防部长的掌上明珠毫不避嫌地扑上前去给自己英俊的未婚夫一个热吻。
一对璧人的嘴唇缠绵相接,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舌头如何彼此激烈地推送。相机的“喀嚓”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像海上的星那般密密麻麻。坐在场下的警察们一面不吝惜地鼓掌一面善意哄笑,这场景活像婚礼现场。
最俊健的马才长有的鬃也比不过他头发的乌黑明亮。韩骁的脸庞此刻出奇的英俊,散出的光焰令人挪不开眼眸。一头浅棕色长发的李曼琪红唇白齿,精致的妆容和满面的骄傲之色让她的美丽脸孔愈加熠熠生辉。她像时装模特那般顾左看右摆着造型,与总警监先生比肩而立的模样真是登对极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枝桠,俏皮地朝人眨眼。秋天的风格外令人舒爽,台上满是鲜花而台下掌声雷动。
一切都很美好。
除了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叼着烟的褚画。
就像别人都存活于秋日胭脂红的阳光下,只有他被遗弃于冒着馊味儿的黑暗地窖里。他两手插袋,背脊倚蹭在树干上。两瓣漂亮的唇呶来呶去,叼在嘴里的白色烟卷也随之忽上忽下。目光的终点由始至终都锁着恋人的脸。
没人注意到这个孑然独处,故意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家伙。
唯有热吻过后的韩骁朝褚画所在的方向瞥来一眼,但他马上又匆匆掉回了头,以脉脉含笑的目光注视起了自己的未婚妻。
——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将他嘴里那根压根没点燃的烟卷从嘴里拿了出来。
褚画侧过脸,发现是不知何时走来自己身旁的屠宇鸣。
朝身旁的男人横去一个白眼,干涩着一张脸孔的褚画蛮横得天理昭彰,冷声冷气地嚷,“滚远点,没看见我正在哭吗!”
“既然戒烟了,就别浪费。”屠宇鸣把手里的烟咬进了自己嘴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燃。吸了一口烟,抽抽嘴角和脸上的那道大疤,故意笑说,“我替你掐了时间,他们吻了28秒。”
褚画抬起两手向上推压起自己的脸颊,作了个怪模怪样的表情。一双挺清澈好看的眼睛被硬生生挤成了细缝儿,还吊着梢。如此往复了三四次,直到韩骁和他美丽的未婚妻为人簇拥而去,他才深深喘出口气,“29秒。”
“一个疯狂迷恋自己继父的少女,要靠出卖ròu_tǐ获得内心平衡,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帮我个忙,我已经想到了如何接近康泊的妻子。”褚画转身而去,扔出挺坚定一声,“我不会认输的。”
屠宇鸣望着褚画走远了的背影,突然大起嗓门说道,“韩骁自你之后审美品位就陡然直下,李曼琪长得就像我中学老师的抽象画——除了她自己以为自己是那比派①,所有人都觉得还不如经血漏在了床上。”
“哈!”不爽戛然而止。褚画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男人挥了挥手,大笑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那比派(法语,les nabis)1890年代法国的美术、平面艺术流派,沿承于后印象派,用扭曲的线条、大胆而鲜艳的色块宣泄自我的主观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