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烈!”云霄贺提高了声音正色道,“风夭年在我手上,你没得选!”
重烈自然知道自己没得选,虽然表面上不动神色,但他心中却不得不为那个叫风夭年的孩子牵肠挂肚。
曾经嘲笑过云霄贺这般世间少有的免俗之人,竟会为了一个独孤休而疯狂至此,却发现一个情字当头,无论你是无情罗刹还是圣洁神祗,都一样变得卑微渺小。
支持重烈的王军与司马素及云霄贺的军队,退至山下对垒,在这山顶的祭坛之上便撑起了金色的华盖,展开赤红色的檀木桌几,一壶清酒、几碟小菜,倒颇有野外郊游一般的轻松愉悦。
“给我风夭年。”重烈其他话不多说,开门见山瞧着面前的云霄贺,他手仍是牢牢抓住独孤休的不放,似乎只要一不小心,那人就会变身化羽飞走一般。
“那你便在这里与休划清界限,从此君臣之情决断,他不再是你敖烈国的独孤中郎将。”云霄贺也不含糊,打了个响指便有人抬着枚巨大的箱子轰然放在了地上。
“哎呀呀,你们轻点,别把鲜风主吵醒了!”云霄贺挥挥手掠去腾升起来的烟尘,皱眉摇头,将空白书策放在了重烈的面前,“写吧。”
“需要这么郑重其事?”重烈看了一眼笔墨,余光瞥向坐在云霄贺身边的独孤休,他显然已经是一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的样子,原本就大病初愈的脸上,现在连半点血色也没有,只是低着头把玩着腰际的精铁宝剑剑柄,无论是剑或是那流苏穗,皆是敖烈主重烈所赠,一双眸子便定睛在了其上,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
自己,终究不过是一臣子。
必要时候可以牺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