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和众军士撇开敌营中混乱的敌军,紧紧咬住溃逃之敌,只是他们现在换了口号,跑在前面的人都喊着:“我投降!我投降!白虎大仙饶命啊!”提示那些逃命的军士只有投降才能保命。
另一部分则高喊着:“放下武器,站在路边去!”提醒降敌还不能挡了他们追击的路。
汉中溃兵犹如看到黑夜明灯,许多人赶紧乖乖地站到一边让出道来。
身材高大壮实的**还不满意,大喝一声:“有水袋的赶紧把水袋交出来,爷爷们渴坏了!”
这句话提醒了大家,口号立即变了。
“想活命的赶紧站到路边去,把水袋交出来!”
还真的弄到了一些,大家交递着每人喝上一两口,润润冒烟的嗓子,撇开路边等着收降的敌军,继续抬腿狂奔。
葛良还瘫坐在敌营门口,不停地对追赶上来的军士们喊:“不要停,不要停!前面还有好多投降的敌人,赶紧跟上去!”
张嶷赶了过来,下马来见。
葛良让王威把他扶起来,对张嶷道:“你就别追了,把马让给别的军士,让他们去追。你赶紧组织那些已经跑不动了的军士,把这营里的敌军分开看管起来。”
魏延骑着马,夹杂在溃逃的敌军中,紧紧咬住前方杨昂的身影。
现在紧跟在他身边的,都只剩下三个人了,除了李四跟在右边,另外两人一个在背后,一个在左边,紧紧贴着他,以防在黑夜中走散了,而其他几个当初骑了马跟过来的,混乱中都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只能凭着身后远远的喊杀声,估计也是难再赶上来了。
杨昂由近身的几十位骑兵护卫着,一直在没命的打马狂奔。
牙将听到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远,劝道:“将军,追兵已远,请放慢马步,这黑灯瞎火的,万一马失前蹄,摔坏了也是不得了。”
众骑兵这才稍稍勒勒缰绳,让人和马都稍微喘喘气。
杨昂看了看地形,发现竟然一口气跑了这么远,很快就要到达米仓道中线的出口了,再这么跑下去,只怕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直接跑到nz县城里去了。
可是,就这个样子,我回南郑去又有什么用?看看身边,只剩下不到近百骑人马,那些步卒,只怕现在全都成了敌人的刀下鬼了。
想想就在几天前,还信心百倍地坚守在那前营里,只用小量兵力拦路道口,就让几千敌军困在那里,本以为只要加强警戒,那些敌军就算打上一年,也不能攻克,最终只能乖乖退回巴地去。
谁知道他们突然跟长了翅膀一样,竟然有这么多人绕到自己身后。前后两处大营,五千多军士,竟然就这么像作梦一样,被人家两三天之内就全部端了。
杨昂甚至忍不住算了一下,从自己现在这个位置,到前几天驻扎的前营,那是得有多远啊,正常行军,得走上近七八天,可如今,自己竟然一夜之间就差点全部走完了。
真是恍若隔世,实在难以接受。
杨昂在那里伤感,魏延却忍不住悄悄夹了夹马肚,缓慢地向他靠近过来。
李四几个赶紧跟上,心里紧张得要死,魏将军你想干嘛,总不会想四个杀了人家一百个吧。
魏延确实是想动手了,虽然敌人停下来休息正利于他们等待后面的人马赶上来,好增强力量一举把这百来个骑士和杨昂都解决了,但敌人一停下,相互之间一定会发发牢骚,到时他们几个答不上话,会不会露馅?
就算人家不找他说话,但天似乎也快亮了,也会被人家认出来啊,还不如现在趁黑动手,迅速干掉杨昂制造混乱,再想办法脱身。
毕竟,总不可能一直跟着人家跑到南郑城里去吧。
所以,他的手指头已经跳了好久了,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不动还好,刚移动几步,就有人劝他了:“这位兄弟,敌人还没有追上来,你急着往前挤什么呀?我劝你还不如静下心来,到地上坐坐,让你那马也休息休息,喘口气,万一敌人追上来,也好快点跑啊。”
“兄弟说的是,说的是。”魏延只好停步,并招呼李四几个也下了马来。
李四悄声道:“将军,看来我们追得太快了,现在想脱身都困难了。”
魏延悄声问:“你现在能不能保证一箭把那杨昂射死?”
李四看了看,连连摇头道:“这么黑,哪个是杨昂我都看不清。”
魏延其实也看不清,此前只是找那个被一帮人簇拥着的人影就是,现在都下了马,混成一堆,仅凭人影,他也认不出来了。
杨昂现在倒没想立即就跑,正在想着回南郑后无法交待,反而希望这天永远不要亮,后方敌军永远不要追过来,自己先在这里静静再说。
但敌人已经放弃追逐了吗?听到后方说话声,对那名牙将道:“要不,你先带几个人到后面看看,敌人不会摸上来了吧?”
牙将可不想去:“将军,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赶紧动身吧。”刚才是他劝杨昂慢点,现在听杨昂给他这么个任务,又赶紧换口要快点走。
“不,你先去后面看看。”杨昂要先想好回去后的说辞。
牙将只好起身,说了句:“跟我来几个人。”
他的几个亲信骑上马,无奈地跟上去。
魏延眼珠一转,忙起身说:“大人,我们跟您一起去吧。”并把李四几个也赶紧叫上马。
一见有他人愿意跟随自己,牙将心情好了很多,领着大家往后走了几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