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摸黑潜入,从背后敲晕那看门的,取了他身上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牢里的章平听到动静抬起头望向他,屋里没有点灯,只能瞧个大概的轮廓还有他修长的身影,等虞云走近后,才认出他来。
“是你。”章平对虞云的出现有些意外。
虞云几步上前,行走间已抽出了短刀几下挑断他身上的绳索,“你走吧。”
章平没有动,他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凌厉地瞪着虞云,虽被绑着,气势倒不弱,不愧是武人出身。
“你是什么人?我为何要听你的?”
虞云淡然一笑,说道:“前辈心里已有了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章平闻言登时激动起来,大声道:“我要听你亲口承认!”
虞云想道他隐姓埋名了二十年,突然被戴则渊抓获,自然是无法信任一个陌生人,便坦白道:“前辈与家父情同手足,早在戴府时不是已经认出晚辈是虞泽成之子么。”
章平怔然若惊,虽然他早已猜到虞云的身份,然此刻听他亲口承认,仍是难免感慨,时隔二十年,他竟然还能见到昔日挚友的儿子!
他抓住虞云的胳膊,眼底闪出泪花,激动道:“你真的是泽成的儿子么,都长这么大了,你爹呢,他还活着吗?”
“家父的事,晚辈日后再告诉前辈,”虞云见他已然信了自己,便去扶他起身,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
“时间不多了,请前辈速速离开这里。”
“等等,”章平抓住他的胳膊,问道:“戴则渊一直在盘问我二十年前太子刺杀北国小皇子一事,他们是不是想借机除掉太子?”
虞云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错。”
章平闻言沉吟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事,猛然抬起头惊疑地盯着虞云,质问道:“你又怎会出现在戴府?你跟戴则渊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说来话长,日后再向前辈解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行,你先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戴则渊的同谋?”章平瞪红了眼怒视着虞云,虞云眼神闪烁避开他的怒视,章平见状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想起前几日在戴府初见虞云时,戴则渊待他何等亲厚,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他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愤然揪过虞云的衣领,怒骂道:“你个认贼作父的逆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对得起你父亲吗!啊!”
虞云眼底一片黯淡,幽幽看着他,没有言语。
就在两人纠缠之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没过多久,那脚步声行进的步伐突然急促起来,来人显然是发现了倒在门口的守卫。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虞云转身一步飞跃上前,来人刚要喊出声,忽觉颈间一凉,一柄锋刃抵住了咽喉。
那人沿着刀柄望过去,赫然对上一双冷冽黑眸,顿时吓软了腿,动也不敢动。
虞云回头对章平使了个眼色,“你先走。”
章平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终是闭上了嘴,看了虞云一眼后,离开牢房。
等他走远后,被虞云挟制的人才战战兢兢地出声。
“云、云少爷……”
虞云手上一紧,锋刃在那人颈上割出一道细如针线的血丝,那人立马闭上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照我说的做,否则,”黑暗中虞云的双目凶光毕现,“我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议政府里,戴则渊正在部署今晚的行动,虞云推开门,一言不发站在门外,戴则渊见了,便挥手让其他人先下去。虞云看着那些人出去后,关上门走到戴则渊面前,站定,单膝跪下。
戴则渊垂眼瞧他,问道:“何事?”
“小人请大人取消今晚的行动。”
“为何?”戴则渊似乎早有预料,眼底并无意外之色,反而酝酿着一股怒气。
“大人以为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戴则渊勾了勾唇角,势在必得道:“只要章平能当场指证太子,本官有十足的把握。”
虞云抬起头冷然看他,问道:“可倘若章平没有指证太子,反咬一口,说是大人诬陷太子呢?”
戴则渊脸上神情一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尽皆落入虞云眼中,虞云继续说道:“到时候,大人非但没能扳倒太子,反而只会落下污蔑储君的大不敬之罪。”
戴则渊沉吟不语,虞云所言不错,章平是个愚忠之人,难保他最后为了保太子反咬他一口。可是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错失,他实是不甘。
“可是北国使臣不日便要回朝,机不可失。”
虞云深吸一口气,说道:“小人有一良策。”
戴则渊眉梢一挑,眯起眼看他,“你说。”
“大人的目的,不过是要太子的性命,”虞云直视戴则渊,眼色渐渐暗了下来,字字杀机:“小人愿为大人解忧,亲手弑杀太子。”
戴则渊倏然一惊,“你可知其中有多么凶险!”
虞云凛然颔首:“为大人,小人万死不辞。”
“哼,为了本官?”戴则渊冷笑道:“你是为了白昸琇吧!”
虞云脸色微变,过了许久方恢复平常,抬起脸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戴则渊一脸厉色道:“你以为本官看不出你对他有情么,上次你一听太子的事情会株连到他便急火攻心,难道不是用情已深!”他一想到虞云竟对旁人动了心,不由得生出满腔的妒火,盛怒之下一把揪起虞云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