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扫过耳廓,但霍湘震已经起不了邪念了。他的猫儿现在一定很难受,身体虚热……大概所谓的情蛊,和他体内的烬心,一直在撕扯不断,折磨着他。
而听过了楼辕那几句话,霍湘震却怔愣在原地。
楼辕又缓了缓气息,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动了动,靠在了霍湘震胸口,微微叹了口气,“湘震。”
霍湘震愣住。
楼辕伸手,搭在霍湘震的腰间:“我不知道……那个情蛊到底会怎样……但是……我……不会……”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霍湘震捧起了他的脸,深深一吻。
这个小猫儿永远都会是他的,他也永远都会是这个小半妖的。什么情蛊,去他的!随便!世上不会有什么能改变他们的!
暮皓,他的暮皓。霍湘震放开了他,又慢慢扶着他躺回床榻上,给他盖严被子。楼辕深深看他一眼,紧握住他的手。霍湘震这时候反而是伸手摸了摸楼辕的额头:
“安心睡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会去做。我也会一直在的。”
楼辕嘴角微微上扬,却无比疲惫。烬心和情蛊不断撕扯,就算躺下,也一样难受。血脉间除了烬心带来的刀剐虫噬疼痛,还有火烧火燎的煎熬。现在他最怕被碰到,身上一点点的触碰,都会引起身体的再度疼痛。只有好好睡熟了,才能不那么疼……
他需要安安静静的休息,以及布局。
霍湘震一直等到楼辕的呼吸平稳下来,才慢慢收回手,轻轻将楼辕的手臂安排回被窝,塞严了被衾。微微叹了口气,按照楼辕的那几句低低吩咐,起身出了房门。和下人打听了几声,便按着下人的指点,去找竹夜清。
他的暮皓,这一招真的是破釜沉舟,将计就计……
【片刻之后】
竹夜清府内突然一阵喧哗。几个下人探头看向声音的来处,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就见得竹夜清接待客人的厅堂。房门突然就被轰了开——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天大地大没有我家暮皓的命大!”
霍湘震的声音足够大,简直是咆哮。轰开房门的,是他扔出去的下人。
吴积白立刻从房里小跑了出来,看看这名仆役的伤势,嘴里喃喃不住:“哎呀哟藿香你就不能积点德吗把人伤成这样!小楼跟情蛊犯冲谁也不想的对不对?现在没人能解大家也都不想的啊……”说着回身一指霍湘震鼻子:
“现在小楼命悬一线!我告诉你除非烬心和情蛊能解了一个否则必死无疑!你赶紧积点德求老天爷保佑他过了这一劫!否则别说我和竹夜清,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救不了他!”
“你住口!”霍湘震追了出来,白鹿剑猛地出鞘指着吴积白,“暮皓有事我就让整个南诏国给他陪葬!情蛊你们没见过没办法,烬心你们也束手无策!你们还有脸自称是什么大夫是什么巫医!!”
竹夜清追了出来,要伸手压一下霍湘震的剑。霍湘震一个刀一般的眼神向他投射过去,竹夜清猛地遍体生寒,下意识退开了几步。霍湘震剑花一挽,白鹿剑带着一片潇飒冷光回鞘。
“竹巫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霍湘震的脸色,阴沉得森寒如霜:“你是不是要说,让我冷静一点,不要冲动?呵,竹巫彭,现在躺在那里的要是楼玉清,你能冷静吗?!”
竹夜清被他憋得哑口无言。吴积白摇着头就感慨,本以为楼辕躺在那里,能少听两句刻薄言语了,没想到楼辕的刻薄技能还能转移!
也多亏了竹夜清是个老好人,能忍过去楼辕和霍湘震的刁嘴毒舌,这时候还能理智下来:
“霍公子,你听在下说。情蛊一物是失传已久的禁术,我们对它也是知之甚少,如果胡乱下药下蛊诊治,可能反而让楼大人陷入危险。至于烬心——”他略一犹豫,还是继续道,“烬心本身是用蛊虫配置的毒物,各种配法不尽相同,解法也就不同。楼大人用的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在下和吴大夫也就只能靠着楼大人已有的药物钻研……”
“不用说了。”霍湘震揉着眉心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谁给暮皓下的烬心,谁才能有真正的解药是吗?”
竹夜清犹豫片刻,微微颔首。吴积白知道霍湘震下一句是什么,便抢先道:
“小楼的烬心是谁下的,这里只有小楼自己知道。你也不用去问了,小楼不可能告诉你,这事情和他身上的刑伤不一样,关系重大得多,小楼不可能随便说给你。”
霍湘震脸色一沉,哼了一声,继续道:
“大夫是你们不是我,治病救人是你们的事。你们治不了,那我就去找全南诏的大夫一个个来看!南诏的没用,那就去更远的地方!全天下总有人能除去情蛊或者烬心。”他的眼里陡然一闪寒光,“天明之后,你们若依然束手无策,我便去找独龙坛。就这样。”
说罢,拂袖而去,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自行回了楼辕的房间。
【是夜】
霍湘震坐在楼辕床边,怀抱白鹿剑,微微闭目假寐。月明风清之夜,窗口敞开着,微微一点点凉风拂面,正是个甚为舒适安谧的悠悠清夜。突然,“喀”的一声传来,打破了一片静谧。
这是有人踩断了房顶瓦片的声音。
霍湘震的眼睛猛然睁开,提剑便由窗前飞身而出。只见得一道黑影猛地划过,霍湘震反手挽剑,提步便追了上去。
房内又是寂寂无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