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烧双手负后,抬头望天。
日高万里,晴朗无云,今儿是个好天气。
希望那个小子,以后的江湖路上,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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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午时分,已是陈平安离去山庄的第三天。
剑水山庄来了一位火急火燎的杏眼少女,踩着双绣花鞋。
见着了柳倩和宋凤山,一听那个陈平安竟然走了,顿时哀怨不已,说他们夫妇不厚道,也不知道帮着挽留几天。
柳倩觉得有些奇怪,问她山头那边,是不是出了事情,想要让陈平安帮着解决?然后柳倩正色道:“你与山神之间的恩怨,只要你韦蔚开口,我们剑水山庄可以出力,但是山庄却绝对不会让陈平安出手。”
韦蔚脸色古怪,“这位大剑仙,就没跟你说古寺那边的事儿?”
柳倩疑惑道:“说了啊,说了你还敢重操旧业,当年在我们爷爷手上吃了苦头,还是不长记性,又去古寺那边拐骗男人的阳气。怎么,其实你们碰头后,还有什么隐情?”
韦蔚嘿嘿笑道:“没有隐情,就是他对我看上了眼,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其实也有些心动,就想着让宋老爷子帮着说媒……”
宋凤山嘴角翘起,什么混账话,真是骗鬼。你韦蔚真正喜好什么,在座谁不知道。再者就陈平安那脾气和如今的修为,当时没一剑直接斩妖除魔,就已经是你韦蔚命大了。
柳倩更是笑着直接拆穿韦蔚:“行了,这种嫌命大的玩笑话少说,真给我们爷爷或是陈平安听了去,有你罪受!”
柳倩瞥了眼神色轻松的夫妇二人,皱眉问道:“苏琅该不会是一个走路不留神,在半路挂了吧,不来找你们山庄麻烦啦?不然你们还笑得出来?难道不该每天以泪洗面吗?你柳倩给宋凤山擦眼泪,宋凤山喊着娘子莫哭莫哭,回头帮你擦脸……”
宋凤山受不了这头梳水国女鬼的调侃,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柳倩便将苏琅被打退一事、以及后来登门求见又一事,都大致说给了韦蔚。
事实上,这些年剑水山庄都是她在勤勤恳恳打理事务,所以该说不该说的,她心里有数。
不然爷孙二人,不会如此放心她持家。
韦蔚哦了一声,竟是半点没有奇怪,瞧见了柳倩若有所思的视线,韦蔚这才哎呦一声,捧住心口,“原来陈公子已是如此剑术超神了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吓死我了,我了个乖乖,早知道在古寺那边,我就该自荐枕席的,哪怕不喜欢男子,眼一闭,也就过去了。”
柳倩丢了一把瓜子过去,“少说些不知羞的下流话!”
韦蔚突然说道:“我本该昨天就可以到,唉,咱们鬼魅勉强御风远游,真是比不得一位剑仙御剑的风驰电掣,算了,不提这些,老娘苦苦修行几百年,还不如一个男人游山玩水不到十年的功夫,伤心事。倩儿,我之所以晚了一天到你这里,是跑了趟州城,打算谋划一桩涉及大道根本的大事,详细的,就不与你说了,反正你迟早会知道,但是在这个过程里边,我发现了横刀山庄的身影,王珊瑚那个小婆娘,如今可是真趾高气昂,隔着几里路,我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胭脂味儿。”
“应该是这边苏琅一吃亏,韩元善丢在小镇的谍子,就飞剑传讯了,所以横刀山庄才会马上有所动作。”
韦蔚一手揉着心口,故作幽怨脸色,“你们可得早做准备,我那情郎陈平安如果还在山庄,自然无所谓,可如今这个……负心郎跑路了,万一韩元善也跟着来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偏袒你们,最多两边不帮,姐妹情归姐妹情,韩元善真要收拾你们,我就只好暗自饮泣了。”
其实韦蔚很奇怪,为何韩元善如此不讲情面,不顾大体,非要跟剑水山庄过意不去,逼着宋雨烧搬离山庄,要在此建造山神庙,那个给陈平安一剑挑死的山怪,就一直做春秋大梦,想着能够一步登天,挪个位置,成为剑水山庄这儿的新山神。至于她没有说的那件大事,当然就是筹划着自己顶替坐上那头畜生的山神座椅,她韦蔚可是一直与柳倩暗中较劲来着,世间姐妹,多是如此,好归好,谁的日子过得更好,也要比,半点不含糊,韦蔚和柳倩曾经都是梳水国四煞之一,你柳倩作为山泽精怪,都当上了剑水山庄的少夫人,我韦蔚凭什么不能当个山神,反过来高你一头?
关于剑水山庄和韩元善的买卖,很隐蔽,柳倩自然不会跟韦蔚说什么。
掏心窝的话语,除了能够少说就少说,也得看人。
不然掏出后,一副心肝,可就再放不回去了。
柳倩思量一番,小心酝酿措辞,缓缓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多半是陈平安的出手,让韩元善心生忌惮了,以他的谨小慎微,多半不会亲临,只是让他扶持起来的傀儡王毅然,来山庄回旋一二,不至于让三方闹得太僵。”
韦蔚一想,多半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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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年曾有一老一少面对千军万马的那座战场上。
有个戴斗笠的青衫剑客,在他离开小镇,却不是立即去往地龙山仙家渡口,而是问过了附近一位即将“升官”的山神,这才终于明白了一件宋雨烧、宋凤山和柳倩都不愿说出口的事情。
为何宋雨烧会坠了那一口剑道宗师和纯粹武夫的气。
这是一桩剑水山庄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