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这月十五的剩下五天,二皇子依然把迟御叫去正院,却是在院子的静室,直截了当地传功了。也不是亲自,而是喊了几个人来,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竟对二皇子格外尊重。
迟御且把这些先行放在一边,专心恢复功力的事。
这样传功比起二皇子之前小心翼翼地传导功力要粗暴的多,纵使迟御体质特殊功法特殊内力特殊,也有些吃不消。好在他意志坚定,天资卓越,原本为万一走火入魔所做的准备也没用上。
等他从静室里出来,功力竟恢复了八成。
这日便是十五。
迟御整夜未眠,忙着调息平复汹涌的气血,于破晓之时才堪堪理顺暴涨的功力。好在他这只是“恢复”,这般粗暴地回复功力也不会造成其余不好的影响。
二皇子送过来的衣服是赤色的。
这些日子送来的泰半衣物都是赤色的。迟御也知道二皇子喜欢看自己身着红衣的样子。对他来说除了暗卫的黑色劲装,其余衣物都是没有杀伤力还行动不便的代名词,于他来说并无大差别,既然二皇子喜欢,那便穿着便是。
这套赤色的衣服是按照皇子妃的规格制作的,当然许多细节方面不一样,最不一样的就是他是男装。二皇子从来没想过把迟御当女人或者只是放在他的后院,他正打算靠着这个宴会的时机,把迟御推到明面上去,然后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他的直觉告诉他,迟御总能帮他许多的。
而尽管二皇子已经知道迟御适合红色,他还是被缓步走来的迟御惊艳到了。
迟御并不是十分出色的外貌,却有一身不知从何而来的气质,沉静而大气,高贵又凛然,完全想不到他前二十六年的人生只是一个行走于黑暗中不得露面的暗卫。
他常年不见阳光的肤色是一种苍白的颜色,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正是二皇子最喜欢的肤色。
一头青丝刻意散在背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灼灼,那张俊秀温雅的脸便鲜活起来。
“卿果然颜色殊绝。”二皇子感叹道。
迟御只是笑了笑,他在二皇子的示意下走到他旁边,手被握住。
“今日的宴会,我的兄弟除了十三弟,十四弟和十五弟未开府没法赴宴之外,其余都会到场。”他带着一丝虚伪的浅笑,把玩着迟御布满薄茧的手掌,“也包括五弟。”
五皇子?
怎么突然提到他?
“您是在试探我吗?”迟御跟着二皇子的脚步往前走。
“怎么会,我多么宠爱你啊。也得让他们看看你多值得我的宠爱才是。”二皇子那虚伪的笑意更深,比起几日前在正院里看过的刻意扭曲的笑意更令人发寒。
他带着迟御走到一辆精致大气的马车边:“我可迫不及待看我那些弟弟们的表情了。”
能有什么表情?
或者说,哪个皇子能在表情上露出破绽?
迟御把叹息咽回肚子里,只乖巧地顺着二皇子的动作登上了马车。
车内只有迟御与二皇子两人,以迟御的功力,可以很清楚发现二皇子还带着二十个暗卫分散在方圆五十米的地方,车外则是两队侍卫,权作护送之用。
而一进入马车,二皇子的笑意便淡了,他把迟御摁坐在自己身边,两只手捉着迟御的手把玩。
迟御心中一片平静。
他已发觉,在二皇子身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不知来自何处。
但此时二皇子面无表情,半合眼睑的样子流露出高深莫测的深沉意味,让他没来由想要臣服。
迟御强迫自己回想二皇子拿着鞭子,拿着针,拿着各种神奇的东西面带虚伪刻意又扭曲的笑容的样子。
他立马清醒了。
马车行至八皇子府时已是申时中,八皇子府已经很是热闹了,尽管这只算是家宴。
迟御眼睁睁看着二皇子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一种阴鸷又带着热情的程度。他微愣。二皇子却回过神挑了挑眉:“发什么呆?这可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
迟御乖顺地跟在他身后,声音几近耳语:“您可还没告诉我该往哪方面表现呢。”
“哦?”
“宠妾?幕僚?我可不聪明。”
“呵。”二皇子轻笑出声,“你这可不是不聪明的表现。”
他松开了拉着一路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昂首阔步地走出马车:“跟上来。”
二皇子到的不算早也不算迟,自在朝堂上,大皇子被皇帝刻意忽视而二皇子却掌兵权享圣恩,诸位弟弟们便明里暗里把人敬作长兄了。因其无嗣又手握实权还留有皇帝独有的一份宠爱,想争位的弟弟们便只有尽心拉拢刻意讨好的份。
这会儿八皇子一听说二皇兄到了,忙迎出府来。
他生母为昭仪,为九嫔之首,已经足够尊贵,却比不过五皇子之母婕妤十多年的荣宠。何况亲生弟弟和自己年龄相仿能力差不离,已分薄了许多母妃背后的势力。他又年幼,在朝臣们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几位兄长,亲生弟弟还总冷不丁放冷箭。
这会儿他正是抓紧时间拉拢一些无意争位的兄弟们以求支持的时候。
只希望那位总是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却位高权重的皇兄能给他一些面子。
他快步来到正门前,正准备和二皇兄打个招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他那一向冷酷又心狠的二皇兄,那有过把下属官员送上来的姬妾玩坏的黑历史的二皇兄,这时候正站在他那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