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对他大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就知道他妈曾用来形容他大伯的一个词特别贴切,那就是“脓包”。是的,他大伯是个脓包,性子说不上多坏,就是有一点最不好,那就是怕老婆。而他大妈是个手段厉害的,这么多年防着他家防得厉害,就跟生怕他家有钱了似的。
当年他爸给他大伯开车,他大伯给他爸开的工资是八百,而给他大妈的弟弟开的工资是一千,更重要的是他大妈的弟弟的开车技术还是他爸带出来的。当时他大妈说要是他爸不帮他大伯开车了,到时候他们给他家补两万块钱,可是后来他爸不给他大伯开车了,却是一分钱没有见到。
而这些就先不说,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妈曾有一段时间在煤矿里做事,没时间给他们做饭。有一天放学之后他大妈让他和张然一起去他家吃饭,那天晚上吃的什么他忘了,却记得之后他大妈到处跟人说他和他妹妹吃饭跟在牢里关着八百年没吃过饭的人一样的。因为这件事,他妈气得狠狠打了他们一顿,那天他妈哭得很厉害,他和张然也哭得很厉害,而在那之后,他就很少在别人家里吃饭了。
因此可以说,在这些亲戚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大妈了,而他妈同样如此。
而这时候他大伯让他大妈过来,就相当于直接说这件事我不想管了。有时候张宇还真想问一句,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妈。当然这句话问了可能也是白问,当然是没有,说句难听的话,他家的这些亲戚就没有人不觉得这老太太死了才好。
就连他妈,也难免会有这种想法,而张宇,在上辈子最后的那几年里,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的。
说起来,也不得不为老太太觉得可悲,她这一生姊妹众多,儿女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是盼着她能够长命百岁的。
不过他叔叔伯伯不管了,他家却是不能不管,因此在他们回去收拾了点东西之后,张宇叫了辆车来。走之前张宇特意嘱咐了张然看好小包子,让她千万不要忘记了在小包子饿的时候喂他喝牛奶,直等到张然点头他才满意离去。
到市一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他和她妈急急忙忙赶到手术室外的时候他大妈也过来了,和他爸一起等在那里。
他大妈五十多岁,打扮得却挺时尚的,染成咖啡色的卷发,脸上化着妆,耳朵上戴着那种大圆环耳环,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着五六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包包。虽然因为太胖她这身打扮看起来没有多漂亮,但是不得不说,在她那个年纪的人中,她也真算得上是时尚的了。
而她此刻嘴巴一张一合的,表情有些激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张宇走近了,才听到他大妈在说什么医药费之类的问题。张宇看向自家老妈,她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却并没有说话。
走近了张宇就确定了,他大妈是不想出这个医药费,就想着让那个推了他奶奶的人出钱,但是她又不想去找那个男人,或许是觉得这样讨要钱财的行为失了她的身份,就想着让他爸去要钱。只是他爸这时候正烦着呢就不想搭理她,他对这个嫂子也是看透了,要说早几年他还对这大哥大嫂有点感情的话,现在这点感情算是已经被磨光了,现在基本上也就处于一种你不来搭理我我也不想过去搭理你的状态。
“大嫂!”张宇他妈走过去冲人打了声招呼。
“大妈好,”张宇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哦,是梅子和小宇啊,”李秋芬瞬间变脸笑着说,然后将目光落在张宇身上意有所指地说,“听说你前段时间带了个儿子回来,孩子还好吗?他妈妈怎么样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不结婚,”张宇知道他大妈肯定会说这话,这么好的损人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怎么不结婚啊!你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这孩子也生了,你这不结婚不是对人姑娘家不负责任吗?”李秋芬假笑着说,似乎是在为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孩子感到惋惜。
“不急,堂哥不也还没结婚吗?”张宇笑眯眯地回着,在这时候他万分感谢他的堂哥,要不是他fēng_liú成性之前跟人玩一·夜情结果对方带球找上门来要求结婚而他堂哥不愿意,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堵住他大妈的嘴呢!
“你……”李秋芬有些气闷,她这辈子好强,不光要压着她丈夫这边的弟弟妹妹一头,还要让自己的子女都做那人上人。她大女儿听话,嫁了一个家境不错的男人,现在小日子过得不错,在他们这些小辈中算是顶尖的了。就是她这儿子,二十五六了也不想结婚,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怀孕了,可那个女人虽说不上是不三不四的人,但那家境她却是瞧不上,他儿子也不喜欢对方,现在局面也就这么僵着了。而她的小女儿也不省心,不肯嫁给她看中的人而非要嫁给一个穷小子,这让她一时愤怒就连她结婚都不想出压箱底的钱。
看到他大妈的表情,张宇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而他妈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爸赶紧迎上去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没什么大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的表情淡淡的,说不上冰冷,但也谈不上多么兴奋,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像这种程度的伤根本引不起他们情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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