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的夜晚仿佛异常难熬,云若颜有太多问题想要寻求答案,晚饭也没吃,便趴在窗边细想着前世的一些细节。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喜兰端了早饭过来,道,“小姐您知道吗?刚才伊姑娘罚跪的时候,裴家小公子过来,偷偷给送了好些吃的!”
云若颜一怔。裴子傲,上一世也是这样,她被罚跪的时候,也是裴子傲偷偷拿了东西给她吃,所以她后来才会对裴子傲那么上心,也喜欢和裴子傲玩。
因为她以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的胎记,不嫌弃自己没有修习天赋的人。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二娘知道吗?”云若颜问道。
“当然知道了!不过……也不见二夫人说什么。”喜兰回到。
云若颜唇角冷笑。她还记得,安氏发现她偷吃东西之后,把她关起来打了个半死。如今换成伊千影,待遇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芍药见云若颜的脸色变了,赶紧往喜兰嘴里塞了个糕点:“就你话多!”
喜兰不见生气,嚼着嘴里的桂花糕:“好吃!”
云若颜此时心绪烦躁,便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喜兰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芍药拉了回去。经过刚才的风波,芍药已经意识到云若颜的变化,也有心想要帮着云若颜——哪怕只是现在让自己的主子有一个思考的空间。
房间空空荡荡,云若颜的思绪更是停不下来。
她小时候,曾经被测出是修炼的天才,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天赋却越来越低,到现在还停留在御剑师的初级,无法再进一步。
与之相反的,则是自己脸上原先似乎并不存在的胎记,随着自己的生长不断扩大。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不慎接触到了什么,才让她的样貌与天赋有了这样的改变?
思索之中,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云若颜。
云若颜一个激灵,迅速拿起身边的一个烛台防身,起身往院外走去。刚绕到院外,就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黑影,在他的小腿上,有一道醒目的伤口,鲜血正一股股的往外冒。
云若颜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将烛台紧紧地捏在手中,慢慢靠近,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还有救!
云若颜赶紧撸起袖子,想把他抬进自己屋里,奈何力道不够。
这个人身份不明,若是贸然把云家的人引来,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云若颜发愁了。她试着揪了揪那人的衣领,却忽地被抓住了手腕!
云若颜一惊,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黑夜里,只有那人的一双眸子明亮宛如黑色珍珠,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狠厉光芒。
云若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力道太大,如果真的来者不善,他不敢肯定自己真的能逃过一劫!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眸光闪动,仿佛有一层迷雾缭绕凝结。
云若颜这才意识到此人的异样,他的体温高的异于常人,虽然自己的手腕被捏得痛苦,但从他微颤的手臂上,云若颜能够感受到,他在极力克制。
克制自己的力道伤到她,克制他自己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云若颜大着胆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对方没有应声,只是握住她的力道更强了。
云若颜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索性放弃,接着展开语言攻势:“你伤得很重,我虽是这家的长女,可没什么实际用处,大夫我会尽量帮你找。”
听闻“长女”这几个字之后,黑衣人手臂一颤,强大的力道仿佛要吧云若颜的手腕贯穿!
云若颜吃痛:“你做什么!放开!”
黑衣人垂下眸子,眉头深锁,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别。”
“别?”云若颜疑惑。
“别叫大夫。”
话音未落,云若颜小小的唇瓣便贴上了一片灼热。
云若颜瞪大了眼睛。
她,被强吻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若颜一掌拍向那人的胸口,却在半路就被那人牢牢桎梏住!云若颜一着急,索性往那人正流着血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那人吃痛放开了手,却不怒反笑:“果然是你。”
什么果然是你?这说话的语气让云若颜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帮我疗伤。”是命令的语气。
云若颜很不痛快。明明是这个人忽然闯进了云家,她随时可以找家丁过来把他扔出去,由他自生自灭,他又凭什么命令她?
看出云若颜的不乐意,黑衣人抬起手,锁住了云若颜的脖颈,一改刚才的态度:“你必须救,我随时可以杀了你——哪怕我受了伤。”
云若颜不由得皱起了眉。她不喜欢被人威胁,这个黑衣人的态度让她极不舒服,于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万一你伤好了,却想对我不利呢?我可不敢救!”
黑衣人喉结一动,只觉得身上更加燥热了几分。他已经在极力压制药性了,可这个女人,偏偏又挑起他那些想法!
他现在可不是“万一”想对她“不利”,而是“一直”在想对她“不利”!
云若颜哪里知道黑衣人的想法,只看到对方眼眶发红,目光灼灼,仿佛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云若颜,”黑衣人忽然说出了云若颜的名字,“你想不想去掉脸上的胎记。”
听见对方叫了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