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意义不明的哼了一声。
吴彬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隔壁传来两个警察打呼的鼾声,除此之外就只有房间里时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安静的让人心悸。
记忆在黑暗中席卷而来,就仿佛河流一样让人窒息。吴彬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经在那个姓林的少年教官手里生不如死,他的精神他的意志,随着ròu_tǐ的负荷一次次爆发极限,从血汗的淬炼中脱胎换骨。他曾经差点因为被殴打而高烧感染致死,曾经差点被教官一拳从三楼打下去摔得脑浆迸裂。他以为自己会坚持不下来,不过到最终他终于可以把那个姓林的少年教官按倒在泥地里,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取得了压倒性的最终胜利。
那是唯一一次他这么近的触碰到林风的脸,掌心在细腻微凉的皮肤下几乎焚烧起来。
然后林风推开他,踉踉跄跄的从泥地里站起身,狼狈不堪但是居高临下,“可以了!——小菜鸟,恭喜你合格毕业了。”
黑暗里吴彬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恍惚间他又看到那一年夏天足以把人烤熟的金色骄阳,从南美热带雨林茂密的树叶间射到地面,在操场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斑斓的光点。
上个世纪末九十年代中期,南美亚马逊热带雨林深处的雇佣兵培训基地,由亚裔单兵作战专家叶莲开设的高危兵种培训学校。这座神秘的培训基地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为世人所知,它仅仅存在于少数官方机密记载、当地人口耳相传的流言、以及少数毕业生的恐怖记忆里。
这是一座全封闭式的无国界高危兵种培训基地,当时吴彬作为华裔英籍特殊部队的预备役队员,受英国政府派遣,成为这座培训基地的新生之一。
他隶属于九八届,经过抽签分配,被分往基地第十九区。他和其他五十九名新生一起吃过了基地提供的早餐,准备于两个小时后在操场上集合,接受新教官的训话。
吴彬至今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清早温度就高达三十八度,他和几个一同被派遣来的预备役队员一起吃过了早饭,准备去基地各处溜一溜。
这座培训学校占地四千平方公里,提供给学生日常训练用的区域共分为二十八个区,其中第十九区占地五平方公里,生活、训练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一条小河流弯弯曲曲的从十九区丛林中穿过去。河水清澈冰凉,河边上覆盖有大修建精致的植被,在这样酷暑的天气里无疑是消暑的大好去处。
美中不足的是,当他们走到河边上的时候,只见他们平时的位置——一棵巨大棕榈树下阴凉的石头平台——已经被人占了。占据这个绝佳地理位置的是一个四仰八叉躺倒在上边的东方少年,身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和几只烟头,看上去他喝多了,正悠然自得的打着鼾。
“这人也是新生?吴,跟你一样是亚洲人嘛。”
和吴彬一样接受上级派遣而来、身为特种部队预备役队员的沃瑞克是个非常高大的英国人,说话声音洪亮,吼起来就像一只大熊。当他在你耳边说话的时候,你甚至会感觉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吴彬点点头:“看起来是。”
“但是这个比玩具熊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可比你好对付多了。”阿比走上前去,粗鲁的用靴子尖头踢了踢那个少年的身体,“喂!起来!小家伙!”
少年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继续打鼾。
吴彬拦住他:“另外找个地方吧。”身为同一个地方来的队友,他知道阿比这个家伙是非常好斗和逞勇的家伙。这人体重超过一百公斤,能一个人扛起小型车载火箭炮,背着一根巨大的木头能跑步三十公里。阿比和粗鲁但是生性豪爽的沃瑞克不同,在预备队里,阿比是个喜欢欺生、人见人怕的家伙。
果不其然阿比甩开了他:“嗨,你不懂,吴。第一次见面的新生在这里需要树立自己应有的权威,这里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要是你让这他们,他们就会爬到你头顶上去。”
吴彬耸了耸肩:“这家伙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可能不是十九区的新生,阿比,”沃瑞克说,“他没有穿新生的迷彩服,也没有佩戴学生号码牌。可能只是个基地工作人员罢了,在小家伙面前逞勇没什么意思。走吧兄弟们。”
他们向远处走去,阿比好像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在转身的时候踢了那个少年一下。
这一下正好踢到胃上,可怜这个单薄的东方少年突然跳起来,俯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刹那间酒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混合物吐了离他比较近的吴彬一身,酸涩的腥味扑鼻而来。
无辜的吴彬跳去一步:“喂!”
少年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抬起头,低声用中文骂了句操。紧接着他看见吴彬,摇了摇头用一口浓重当地口音的英语说:“抱、抱歉……”
第11章 雇佣兵培训基地一
少年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抬起头,低声用中文骂了句操。紧接着他看见吴彬,摇了摇头用一口浓重当地口音的英语说:“抱、抱歉……”
吴彬拎着自己狼藉一片的衣角:“道个歉就行了?马上就要去操场集合了,这个样子可真丢人现眼。”
“得了吧吴,又不是娘们儿,谁盯着你看啊。”
“要不然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啊沃瑞克?”
“哈哈,这可别。你可以在这条河里把衣服洗洗或怎么着,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就干了。”
吴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