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沈成蹊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
沈殷浩不可思议的挑起眉头,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接着硬挺的脸上又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去了趟阎王殿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之前听说你死了我还挺诧异,心想老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收你,结果你进了棺材也能爬出来,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沈成蹊嗤笑一声,“你的消息倒也灵通,既然知道我没死还特意跑过来看看。”
“你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府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不过你也是走运正好赶上六皇叔归天,父王没工夫搭理你,要不是我让人给你口棺材,你早就被埋进荒山野岭了。”
看他这副神气的嘴脸,沈成蹊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孩子,已经懂得欺软怕硬,硬生生的骑到自己哥哥脑袋上,着实的没什么脑子。
“这样啊。”沈成蹊笑着凑近,略矮的身材让他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那我倒要谢谢你的棺材了,不过我现在已经用不着这东西了,不如我让人把棺材送到你房里怎么样,二弟?”
“你敢!”沈殷浩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伸手扯住他的胳膊阴厉的说,“你这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俐?信不信我想上次那样卸掉你的下巴,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手腕疼得像断掉一样,沈成蹊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可是心里却忍不住骂人,这小畜生还真是狂的无法无天,以前见面那副谦卑样子都是装的吧,说不定沈殷阙身上这些疤痕也是这小子弄出来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吓得快哭了,刚才不还顶嘴呢?”沈殷浩阴测测的笑着,心里终于解气了不少,他就见不得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沈殷阙舒坦。
不过就是比自己早出生几个时辰,倒真觉得自己是皇子嫡孙了。
沈成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差点伸手拍拍侄子的肩膀,万年老二的心里哟,是多么的扭曲,不是我不说话,是我怕一开口就气得你跑二哥那边哭鼻子,说我以大欺小。
“二弟,我已经不会哭了,你知不知道我死之后真的见到了阎王。”
本来指望沈殷阙像原来一样缩成一团哭哭啼啼,结果他不仅没有哭还突然来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沈殷浩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抬腿就要踢沈成蹊“少给我胡说八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我踹死你个死瘸子!”
沈成蹊到底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殷阙,偏过身子堪堪躲开沈殷浩的攻击,却还是因为右腿的残疾摔在地上,接着手下那块被雪花覆盖的地方突然冒出之前那种绿色的液体,猛的看上去既惊悚又诡异。
沈成蹊灵机一动,微微的勾起嘴角,从地上爬起来阴冷的开口:“二弟,你知道什么叫行尸走肉吗?阎王说我阳寿已尽注定要去阴间做鬼,只是我不甘心这么死了,世上有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人,我当然一个都不能放过,呵呵,你看我现在回来了,只是我这身体会慢慢腐烂,不信你看看。”
说着他在雪地上不断的往沈殷浩身边爬,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都留下绿色的液体,他把右手伸到沈殷浩面前,上面还留着绿色液体渗进去的红肿,配上之前皮肤上的疤痕,真的有那么点死尸的味道。
“我告诉你,你……你少唬我!”沈殷浩吓得脸色煞白,实在是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绿水配上嗖嗖的北风,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沈成蹊心里都快笑死了,但是表面仍装出一副幽怨憎恨的表情,“二弟,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们是亲兄弟啊!”
“滚!你滚!”沈殷浩抬脚又要踹,可是又怕沾上沈成蹊身上诡异的绿水,担惊受怕之下早就乱了阵脚,这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从棺材里刚出来,谁知道这东西沾上会不会死人。
沈成蹊看出他不想碰自己,再接再厉的凑近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诡异的咧开嘴嗤嗤的笑,“二弟你不要怕,你已经沾上了我的气味,很快会变的跟我一样,到时候等我们都腐烂了一起下地狱,作对相亲相爱的兄弟怎么样?”
“啊啊——!”沈殷浩惊叫一声,一把推开沈成蹊转身就跑,他到底道行不够,本来就做了太多对不起沈殷阙的事情,如今心虚的不行,再盯上对面那张扭曲的阴阳脸胆都要吓破了。
沈成蹊盯着他慌乱的背影笑的直不起腰来,哈哈哈……不过是个被人捧上天的小鬼,心机和算计全都写在脸上,逗弄起来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刚才在地上又滚又爬的,沾上这绿水还真是疼啊,嘶……
说来也奇怪,这绿水刚才从水桶里洒出来的时候明明已经变成透明的,怎么掀开雪花之后又变绿了,这会儿新的雪花飘落下来,这绿水又慢慢退去了颜色,看的沈成蹊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在雪地上想了半天,最后干脆拍拍屁股爬起来,管他是绿水还是白水,反正这东西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爱咋样就咋样吧。
之后他一瘸一拐的把木桶放回房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慢慢悠悠的踱到前厅,就看到石头一个人已经把菊花和白锻收拾干净,正使着吃奶的劲儿往外推那口黑木棺材,脑袋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往下砸,可是那东西愣是纹丝不动。
沈成蹊看着心疼,刚想上去帮他结果脑袋里灵光一闪,愣是不顾石头的坚决反对,硬是把这口棺材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