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珉豪闭上眼睛,“去吧!”能够安慰她的,只有皇甫君安!
皇甫君安颤巍巍地走向纪无殇,因为病情的缘故,皇甫君安已经两岁了,还是不能够走得稳妥。
皇甫君安走到纪无殇的跟前,然后抱着纪无殇的小腿,“娘,娘,娘!”
纪无殇回神,勉强一笑抱起皇甫君安,“娘在这里。”
“娘不要伤心,不要伤心。”皇甫君安蹭着躲进纪无殇的怀中,纪无殇轻轻拍着皇甫君安的小后背,“没事,娘没有伤心。”
那刚刚册封的一幕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太多人的情绪,纪无殇眸子微微颤抖,生生将眼泪压下。
其实自己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么?为什么,还有眼泪,还有心痛还有伤悲?
拓跋赫炎似乎心情变得很不错,他亲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喝掉,然后又倒了一杯酒,喝掉。
“孤王听闻无殇公主才艺绝代,而更在出发来清昭的路上,弹了一首曲子,被当地的人可谓是广泛传颂,称之为是《无殇曲》。不知道公主可否赏脸,给孤王弹奏一曲啊?就弹奏这什么的《无殇曲》可好?”拓跋赫炎嘴角冷笑,他看着北宫珉豪,然后又看着纪无殇。
北宫珉豪心中顿时满是怒气,拓跋赫炎竟然让纪无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弹奏曲子,这是将她比作那些歌姬吗?而且,是弹奏《无殇曲》!他不知道那《无殇曲》有多悲伤,能够挑起纪无殇的万分断肠!那无异于是将纪无殇给推向绝望的边缘!她好不容易有了皇甫君安多了一分笑意——无论那是苦笑也好,假笑也罢!但是现在,那在揭纪无殇的伤痛!
“万万不可!”北宫珉豪立即就站起来,“无殇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在这大殿上为如此多人弹奏?而且,这曲子,伤了……”
“镇北王。”纪无殇此时眸中含泪,但是隐忍,她有些感激地看着北宫珉豪,“镇北王请坐下,无殇愿意弹奏《无殇曲》!”她的面容此时带着怒意,然后看向拓跋赫炎,自己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给自己的伤痛的!
“请王让人到弥罗宫中,让我的侍女将哑琴带过来。”纪无殇冷道。
而此时安素和梵篱雪听着纪无殇要弹奏,为她能够在拓跋赫炎面前表演而感觉心中不平,但是看到她此时愤恨的脸,却是心中有着一丝的快活。
看来王可是万分的讨厌这个什么无殇公主呢!那愤怒的颜色,可是比什么都要好看!
“满足她的要求!”拓跋赫炎挥手。
立即的,歌舞全都退下,然后在大殿中放了一块毯子,上面放着琴台,还有垫子。
纪无殇深呼吸一口,要将皇甫君安放在自己的席上,但是皇甫君安此时却是伸手抚了抚纪无殇的脸颊,“娘别哭,念郎长大了,不会放过这些人!”
纪无殇勉强一笑,不说任何话,而是放下他之后,走了出去。
皇甫君安冷眸子瞪着在高座上的拓跋赫炎,就是这个大叔叔,自己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呢!可是狗屁,竟然逼得娘都哭了!还要娘去弹琴!
哼!
皇甫君安冷哼一声,全都落入到拓跋赫炎的眸中,拓跋赫炎冷冷一笑不在意。
此时红飞由宫女带着捧着哑琴送了进来,她行礼之后,然后就朝着纪无殇走过去,“公主……您,您……”
“我没事。”纪无殇冷眸微笑,却是宛若那昙花一现的娇艳瞬间。
红飞流着眼泪然后将哑琴放在那琴台上,纪无殇也坐在那垫子里头。
红飞无奈含泪退下。
而众人此时都已经坐直了身子。
拓跋赫炎将面前的酒杯放下,眼神也是落入到纪无殇的身上。
纪无殇眸子微微垂下,玉手纤纤,放在那琴弦上,“噌”的一声,调了一下琴弦。
众人眼神都不离纪无殇。
“这是哑琴吗?怎么无殇公主可以能够弹奏?”
“听闻哑琴是西域镇国之宝,可是那时候让西域慕辰公主带到了大夏周朝中,所有人都弹奏不出声乐来,就唯独只有无殇公主能够弹奏!这如今,可是这哑琴?”
“是啊,我也听闻了,看来这是真的呀!”
“西域镇国之宝,难得难得!”
……
纪无殇不理那些什么人说话,双手放在琴弦上,轻轻拢了拢,压抑低沉的琴声此时响了起来。
众人皆是心中一颤,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撕心裂肺!
纪无殇头微微抬起,她看着远方,眼神开始被泪水打湿,渐渐地,变得空洞。
她樱唇颤颤,开始唱道:
“
一里路,最是难别离,凄凄复惨惨,谁家戚戚,说何人?
故里相思短相思长,相思尽头满城上,
碎了成蝶梦成殇。
二里香,最是楠芬芳,错错乱对对,黄昏夜夜,苦忧煎。
抛了这匹锦那匹缎,锦缎末梢有血莲,
血莲开花白头发。
三里天,最是细思量,恩恩还怨怨,薄命短短,虚度年。
念一君心兮郎心兮,君郎魂儿长伴伊,
痴狂人家情依依。
四里殇,最是半天伤,花花有泪泪,转身瞬瞬,红尘碎。
轮回是缘浅是缘深,宿命牵了无回眸,
弹指间悲凉心头。
五里吁,最是问苍天,落落送寞寞,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