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泽还在睡梦中,听到顾思齐难得欢快的声音,整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听了半天才知道对方已经结束了噩梦般的中五生活,现在是打电话过来跟他分享分享喜悦。他在被窝里一直“嗯嗯嗯”,直到顾思齐说预备到北京一趟时,他才连忙开口:“这个恐怕你要推迟,我正想跟你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英国。”
“什么?去英国?去英国做什么?”顾思齐愣了。
高天泽此时已睡意全无,干脆坐起身,换了只手接电话:“我打算先过去看看,再来决定是选哪间学校。眼见为实嘛!”
顾思齐这下明白了,忍不住笑道:“你是去度假还是去修学的?”
“有得我选,我当然要挑剔点。”高天泽说得理直气壮。
接着又约出来见面,地点照旧定在贺霖的工作室——主要是在那边可以打桌球,还能外带饮品,不好好利用实在浪费。
高天泽一手掌握表哥的最新行踪,得知今日表哥要跟何子建出去谈生意,立马就约顾思齐下午到工作室聚头。
顾思齐兴冲冲的到了工作室,推开门却傻了眼,这哪里是消磨时间啊,高天泽整一个就是被奴役的小弟,正蹲在地板上帮手分拣资料呢。连一向爱玩的李浩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工作间对着电脑忙碌。看上去唯一清闲点的就是刘蔓,她此时拿着小喷壶给架子上的绿植浇水,看到顾思齐,立刻笑了:“哟,看看谁来了,考场战将顾思齐同学!”
战将什么的……顾思齐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李浩探头出来打了声招呼,随后立即说:“天泽说你有带慰问品过来是吗?”
慰问品?顾思齐看了眼蹲在地上偷笑的高天泽,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一袋零食,笑了:“如果薯片也算的话。”
李浩窜了出来,一把夺过那袋零食:“哇,有我最喜欢的粟一烧!”
“没有饮料,真是不高兴。”刘蔓也走了过来,戏谑道。
于是在少数服从多数的规矩下,顾思齐只能又下楼一趟去买饮料。
上来的时候走得急,这会他才留意到楼梯走道墙上的海报换了一批,五彩缤纷的,似乎是有新的公司进驻,一派喜气洋洋,海报设计得别有心裁,顾思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哪知一脚踏空,踉跄着就要往下方扑去。
不是这么惨吧?!顾思齐在心里哀叫,双手乱摆,下意识想扶着些什么。
正在此时,有只手从他身后伸来,一把将他捞起,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身,让他站稳。紧接着熟悉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你真是把我吓到了。”
顾思齐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林卓言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觉得超没面子,脸上立刻就烧了起来,连耳朵都觉得发烫,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我才被你吓到了,本来我就能自己站稳,你突然横一只手过来,反而吓人。”
林卓言也不辩解,看着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会考结束了?”
“嗯,考完感觉有点空虚,摸不准到底能不能顺利过关。”
“不用太紧张,8月才出成绩,趁这段时间放松下。如顺利过关,到时预科两年不比中五这一年轻松。”
“……不用特意提醒我。”顾思齐郁闷的回道。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楼下走去,顾思齐回头看了眼楼梯,他怎么觉得自己和林卓言跟楼梯间总是特别有缘分?
如此想着,他瞥了眼身侧的林卓言,对方穿着笔挺的西装,此时是下午四点,就不知他是回公司还是去别的地方。相比同样是世家子弟的贺霖,林卓言要复杂得多,顾思齐只知道他时不时会过来【露台】,至于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走到门口时,迎面撞见出门谈生意回来的贺霖与何子建,贺霖奇道:“咦,你们两个要出去?”
顾思齐连忙摇头:“不是,我下来买点东西正好遇到林……哥了。”他私底下都连名带姓的叫林卓言,偶尔装一下礼貌,差点咬到舌头。
贺霖说:“哦,我还说你平时见到卓言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今天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喂,你别乱讲,毁我声誉,我请律师告你。”谁见到林卓言像老鼠遇到猫了?!顾思齐差点跳起来。
林卓言一笑:“我倒觉得贺霖的比喻很准确。”
二比一,顾思齐败。
站在楼梯口闲聊毕竟不方便,调笑几句之后便散了,林卓言只身出去取车。后脚跟着走出的顾思齐却被贺霖拎住了衣后领,对方笑眯眯的问:“你不是跟天泽约好到工作室来玩么,现在怎么又急着走了?”
“本来是要去买饮料的,既然你拉住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将此重任委托于你吧!”顾思齐挣开他,飞快跑上楼梯,隔着一段距离得意的说。
“不是吧?”贺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么一伸手就无端端捞了个苦差事?
何子建拍拍他的肩头:“辛苦你了,劳烦给我买杯热咖啡。”说完就跟顾思齐一起抛下他扬长而去。
贺老板沦为外卖小哥,把六人份的饮料拎上工作室,留守在工作室的各位正欢乐的打桌球、玩锄大地——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二十
香港6月的天气已是十分炎热,让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呆在空调房足不出户。与此同时的曼彻斯特却像春天一样,20c的宜人气温让顾思齐觉得太凉了点,他后悔没往行李箱里多塞一件长袖衣服。
走出机场的时候,在短袖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