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夏禹王,
千古豪饮释万愁;
君不见魏武帝,
唯有杜康解其忧;
君不见王右军,
题序兰亭冠古今;
君不见李太白,
笑解金龟换银龟,
天子呼来不上船,
谪仙斗酒诗百篇;
君不见王少伯,
圣手醉卧书七绝;
……”
明月夜,独孤风被一阵爽朗的歌声给吵醒了。
那歌声好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独孤风无论如何堵住耳朵,还是能清楚地听到。
独孤风听了一会儿,听出对方是以酒为题而作歌,吟咏千古饮酒名士,随性而作,不拘格律,不忌声韵。
“你醒了!”爽朗的歌声停住,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问道。
绝不会有人相信这一先一后的两种声音竟然发自一人之口,而且这两种声音皆是随性而发,并不刻意变化。吟咏诗歌之时,声音爽朗,大有气吞山河之势;言谈之时,声音阴幽,仿佛来自地狱。
独孤风听出那阴测测的声音就是今早助他之人所发。对他有恩的人,独孤风总是记得特别清楚。
“多谢你!”那怪声又说道。
独孤风一愣,心想,明明是你帮了我,为何你反倒要谢我?
独孤风问道:“前辈今日助我救人,未及言谢。不知前辈缘何言谢?”
“深受大恩,自当言谢!”那怪声答道。
独孤风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一头雾水。
正当独孤风纳闷之时,那怪声又说道:“吾乃鬼魂,受汝大恩,特来相报。”
“鬼魂既无身,岂有喉舌?既无喉舌,又如何能言?”独孤风不信鬼神,因此问道。
“腹有喉舌乎?腹不能言乎?鬼魂托体与万物,因感而动,因风而振,如何不能发声?”那怪声立刻答道。此人若真是鬼魂,必定是一个机敏善辩的鬼魂。
独孤风少雄辩之才,说不过对方,只得闭口不言。
“我有美酒千坛,已窖藏半个甲子。你少年英雄,必是爱酒之人,我将美酒尽数赠与你如何?”怪声说道。
“无功岂敢受禄。况且在下从不饮酒,不识美酒滋味。倘若见赐,便如操妙曲于蛮牛,悬名画于肉铺,遗美玉于草野,弃神驹于莽夫。美酒还当有识之人品尝,在下不敢糟蹋。”独孤风说道。
“我见你白天之时英勇无比,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酸溜溜的了?”那怪声说道,“小娃娃,我告诉你,喝酒才能更有英雄气概。试问天下英雄豪杰,哪个不喝酒?”那怪声前半段阴幽,后半段却充满了豪气。
“英雄胸中气,煮酒实口腹,成败天人定,无由杜康事。英雄未必个个都饮酒,喝酒不过是个人喜好罢了。也没听说赵子龙上阵杀敌时会背着一壶酒啊,他横枪立马,未沾滴酒,还不照样是英雄气概、万夫莫当!若是真的英雄,又何必在乎喝不喝酒?”独孤风淡淡地说道。
“好!你不喝酒还有理了!哈…哈…哈…”那怪声笑道,“小娃娃,我见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既然不要美酒,那我送你美女千名如何?孟轲可说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下你可不能推辞了吧!哈、哈、哈……”那怪客竟然直呼儒家亚圣之名,想必不是儒者出身。
“不好!不好!”独孤风忙拒绝道。
“哈、哈、哈……小娃娃害羞了!哈、哈、哈……”怪声笑道。
“人皆父母所养,自有千般思想,岂能随意相赠。我若收下,便是对千百女子的大不敬。我不敬人,人亦可不敬我,辱我若粪土。何况一千个女子我也养不活啊,收下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还是少添罪孽吧!”独孤风解释道。
“你这小娃娃真是的,美酒不要,连美女也不要。唉!真是怪人!”怪声叹了一口气,忽然高兴的说道:“对了,有一样东西你定是要的!金钱。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人哪能不要金钱的?小娃娃,北城有姓周和姓王的两户巨贾,他们富可敌国,却为富不仁,我替你取来他们的钱财,管教你三世衣食无忧。”
“不行!不行!苏子有言‘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我自得乐于清风明月之间。以‘劫富’之名窃取财帛,与大盗何异?如此不义之举,不为我所取!不为我所取!”独孤风赶紧制止道。
“怪人!怪人!今夜你搞得我头都大了。我先去了,这个恩以后再报吧!”怪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风中。
那个自称是“鬼魂”的怪客走后,独孤风便躺下睡了。
可独孤风刚一入睡,便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上官静儿已经穿好衣服去开门了。独孤风听了那动静,料想敲门之人恐非善类,他心中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独孤风一出房门,便见到院子里站满了官兵,火把将独孤医馆照得有如白昼。上官静儿早已吓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独孤风的身旁。
“快给我搜!”为首的一个长官下令道。
士兵们纷纷行动,就要进屋搜查。
屋内的上官甜儿还光着身子躲在被窝里呢。那个黑衣少女虽服了解药,可仍在昏迷之中,一直未醒。吕华的穴道虽被怪客解开了,可她身子极弱,哪经得起那内力极深之人的一指,因此数次醒来又几次晕倒;现在上官甜儿给她煎了一副安神的药喝了,正沉沉地睡着。女儿家内室,岂能让外人乱进?
“站住!”独孤风气运丹田,发出一声暴喝,镇住了满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