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那蓝衣中年汉子对着鱼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手下殷勤递来的画像,淡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鱼娘挨紧着白马,她听不懂蓝衣汉子的吴语。鱼娘害怕地瞟了那蓝衣中年汉子一眼,只见他的面皮比寻常女子还白净,身子比一般倡伶还娇柔,浑身带着三分女儿气。鱼娘见那蓝衣中年汉子非但相貌并无半分凶恶之处,反而还好似自己隔壁大姐一般的亲和,心中的戒惧之心稍减。
后来的那班恶汉见了鱼娘这般水灵小姑娘,只瞧得两眼发直,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而那那蓝衣中年汉子望过鱼娘之后,便不再瞧她一眼。那蓝衣中年汉子一望到鱼娘身后那匹白马,立时目放异彩,如获至宝。
白马长啸,势若入青霄。那蓝衣中年汉子似乎也被白马的神威所慑,小心地朝白马走去,他见到白马如此好看,也忍不住伸出手去要抚其马背。那蓝衣中年汉子很是喜欢这白马,可白马好像一点儿也不喜欢他,那蓝衣中年汉子的手刚一伸出,白马一声长嘶,其威势将将那蓝衣中年汉子逼退了数步。
白马便高扬前蹄,身子立起,作追风登云之势。风声起处,白马的双蹄已到了那蓝衣中年汉子的胸前。那蓝衣中年汉子的神情相貌虽有几分女儿态,可施展起手段来,倒颇有大家风范。那蓝衣中年汉子眼明手快,他望见白马扬蹄,早闪身避开了,其动作轻灵之极,显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方才白马蹄起处,一下踢伤了“镇湖大虾米”李四,再一下就报销了“翻江老泥鳅”张三。白马如此神骏,这两个水寇小头目转眼便败在了白马蹄之下,其身手足可与当世一流的高手比肩,那蓝衣中年汉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轻易地避开白马的一击!
那蓝衣中年汉子便是“苍溟金鳌”洛仲沨,江南三十六大水寨的两大总头领之一,他那“镇海叉”在当世兵器谱上的排名仅次于“北海蛟龙”洛伯沣,他也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了。洛仲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四,脸上也不见哀怒之色,那“镇湖大虾米”李四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不知何时,落在草地上的渔叉已到了洛仲沨的手里,洛仲沨恼那白马竟敢在他手下面前踢他,洛仲沨一翻渔叉,指着白马骂了声:“小畜生!”言毕,洛仲沨手中的一把渔叉立时化作了千万把,如浪潮般朝那白马涌去。
白马刚才一击未中,正要作势再击,可马蹄方起,洛仲的沨渔叉立至。洛仲沨的身法有如鬼魅,他手中的渔叉若行云流水,看似阴柔,其实势若黄河之水自天来,其万钧之威不可挡。白马急嘶,望着渔叉如漫天雪片般飞至,白马四蹄乱舞乱蹈,左右腾挪若游龙,旁人只见到一团白影在闪动。
白马忽地一声惨啸,雪白的马背上已多了一道殷红。鱼娘见状,心疼极了,当下便要不顾性命地冲上前去拦阻洛仲沨,可她的双肩被洛仲沨的手下死死地按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顿时四下风起,惨嘶声中,白马负痛,急得一跃三丈,跳在了远处的岸边,白马前蹄踏石,临风长啸,其势冲天,好似龙从云中起、麒自雾里来,旁人得见如此神驹,莫不侧目。白马睥睨,雄视河岸,欲效汉末的卢马跃檀溪之故事。白马目光流转,看到鱼娘正被两个恶汉死死地按住,它立时缩回了马蹄。
白马鼻头耸动,好像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蹄飞马扬,白马立起身子,朝着河对岸五次长嘶。接着白影又起,白马如风般冲向鱼娘。“砰”、“砰”两声,鱼娘身边的那两条恶汉还未及作出反应,已被白马踢翻在地。
一道蓝影闪过,不知何时,洛仲沨已翻身跃上了马背。那洛仲沨双腿极是有力,他夹紧马身,不管白马如何翻腾跳跃,依然不坠。洛仲沨下盘虽稳,可上半身还是如花枝般在风中乱颤。
破风声起,四枚暗器分上、中、左、右四路打向洛仲沨。洛仲沨闻声,立即扯住马鬃,白马吃痛不过,昂首扬蹄,立起身来,洛仲沨乘势紧贴马身,将自己藏在马后。这白马虽是举世罕见的神驹,可为了保命,洛仲沨也不惜牺牲这匹难得的神驹。暗器激射而来,眼看那四枚暗器都要打在白马身上了,旁边响起了两声少女的惊呼。一声是鱼娘发出的,另一个声音清甜之极,不似凡尘俗世所有,却是何女子所发?
秋风卷地,吹得白马睁不开眼睛,而此时暗器离白马仅有一线。风中剑光起,连续四声清脆的“铛铛”声后,四柄寸许长的小剑落在的地上。剑若游龙,剑身一翻,便欺到了洛仲沨的胸口。那洛仲沨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其身法轻灵如水,一般的利刃莫想碰着他的身,他瞧见长剑逼至,早泥鳅般地滑开了。那一记快剑虽不曾触及洛仲沨,却也将他从马背上给逼退了。
地上那四柄小剑正是吕莹的独门暗器。一个仙子般的人物凌波而至,方才还狂野如龙的白马一见到这女子,便撒娇般地轻嘶一声,随即飞奔至桥上女子的跟前,不停地用头蹭着那女子,口中轻嘶不断,桥头上神仙般的女子也含笑着抚摸白马的头。一旁的蓝衣恶汉见了那女子,早忘了自己的老子是什么姓了,魂都丢了,就连洛仲沨见到那女子,眼中也瞧不见白马了。那女子实在是天上才有的人物,纵是世间凡品中的至宝,也万难及那女子半分。
“师父!”鱼娘一见到那神仙般的女子,立即高兴地喊道。鱼娘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