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维有些遗憾,本来还想和默默一起吃的,现在只好自己先吃饱,再带着默默的份回去,不然,他们俩都是大肚汉,一件西装外套,实在掩护不了那么多东西。
时间紧任务急,他没了好好享受美食的心思,三口两口填饱肚皮,包好偷偷外带的食物,将衣服挂在手臂上遮挡,就迈开大步往外走。
出门时,正正与一个男人迎面撞见。
那人身量极高,双腿笔挺修长,宽肩窄腰,尤其他有一头豪奢至极的长长卷发,灯光下看上去,竟然如海浪般脉脉起伏,多情流淌。
席维瞳孔一缩,不着痕迹微微垂下目光。
这到底有多不走运,怎么是他。
那人见迎面有人,微微一顿,非常有风度地后退半步,并且体贴地帮席维撑住门,“您先请。”
席维往旁边一让,“不,你先进吧。”
那人笑笑,礼貌地说:“应该先出后进。”
席维一想也是,这也没什么可特意谦让,于是点个头,走过去,从男人身旁错身而过。
他的行动带起了一阵微风,撩动男人的长发,男人深吸口气,不由眯起轻雾迷离的双眼,有些戏谑地笑了。
“看来今晚的食物非常美味,令得人忍不住想尝完再尝。”他的声音低沉美妙,明明没有用到任何音响设备,却偏偏造成一种环绕立体声般的磁性震撼之感。
被发现了?
席维扼制住面红的冲动,赶紧祭起厚脸皮神功,爽朗一笑,“哦,我肚量大,其实还没怎么吃饱。”
这话至少有一半算是实话,哪怕现在很饱,但只要是美味,不加节制的话,他真的就可以一直一直吃下去。
所以席维最羞于前往的地方,就是全天开放的自助餐厅,忍不住一吃一整天什么的,实在太丢人了。
那人好玩似的眨眨眼,和煦袭人,风采万千。
两人就此擦肩而过,虽然实际关系仍是路人,但对彼此的印象,却又比一般路人深刻得多。
席维觉得这不是好现象,他决定在今后的航行过程中,尽量减少抛头露面的机会,用绝大多数时间宅在自己的舱室中,与狗哥腻在一起。
当席维揣着满满的食物,喜滋滋回房时,正好看到了大狗洗毛毛撞脑袋这一幕。
“噗!”某人无法忍耐,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大狗警惕地竖起耳朵,望向席维的眼神中,有恼怒,有凶悍,可席维这时候完全没有接收到大狗的警告信号,他的全副心思都被泡泡狗吸引了。
白花花的,蓬松松的,软乎乎的,它怎么能这么可爱,简直……简直萌呆了!
席维用力咳嗽,微红了脸移开视线。
他真想说,狗哥,卖萌可耻,卖萌可耻啊。
大狗有些不高兴,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看到自己挤在小淋浴间里,弄得满墙满地泡泡的样子,不知道大惊小怪也就算了,竟然还站着看热闹?
哪有人养狗态度这么不端正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大狗伸爪子在地上拍了拍,你要么过来帮忙洗澡,要么胆大包天地责备我调皮,要么就干脆去刷浴室。
别笑了,脸都笑红了,当心激动大劲儿岔了气,别笑了,还笑。
席维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放下食物,脱了衬衫和裤子,进到一堆泡泡中,给狗狗洗澡。
“我看看你弄的什么,哦,橘盐洗发乳,行啊,品味不错。”
狗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搁在他腿上,示意脖子后面自己没搓到。
席维先给狗狗全身按摩一遍,揉搓个够,接着拿起梳子,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话说这土狗的毛都打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出生起就再没洗过澡,简直脏到无法想象。
他攥着梳子,抓着毛毛根部,一缕缕用力梳。
即使有泡泡的润滑,这项工作也仍旧进行得痛苦艰难,席维累得满头大汗,期间因为不忍心下手,而遭到了大狗无数个鄙视的白眼。
他觉得,大狗如果会说话,一定已经在冲他汪汪咆哮了,那意思很简单:老子都不怕疼,你胡乱心疼个什么劲儿,真是,再用力些行不行?手下没有半点干脆,跟个娘们儿似的。
弄到后来,有几缕腹毛还不得不上了剃须刀,幸好席维不论拿刀还是拿枪,手下都非常有准头,毛毛被削得错落有致,还挺有型的。
至于大狗两条后腿间的特殊区域,他是真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准备给好好梳梳的。然而很可惜,大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死活就是不让他碰。
席维坚持伸手,它就一巴掌给扇到旁边去,眼中带着淡淡的责备,以及被耍流氓后的古怪与无奈。
“默默,你有什么可害臊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家家,互相梳个毛太正常了,那里也没什么好神秘,男的公的谁都有,又不是没见过。”席维不遗余力地哄劝着狗,就好像他真的给男人梳过毛一样。
帮着侍弄私密处体毛这种事,发生在动物之间也许不需要少见多怪,但是人?
大狗看傻瓜般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自己一边吐泡泡,一边用嘴小心清洁。
席维伸长脖子偷看,大咧咧地想,明明是公狗啊,怎么还这么别扭。
大狗突然回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好缩缩脖子,去给狗哥别的地方梳毛。
终于将身上的毛理好,席维感觉自己像刚刚跑完二十五公里百公斤负重越野,眼前有些金星在奇怪地冒,然后一扭头,发现狗狗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