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成一惊:“心碎?怎么会?那人怎么能活着?”
赵宇又回头说:“当然,要不怎么说没心没肺呢,他还有个肺没丢,所以还活着。”
李越要哭的样子,慧成小声说:“你是不是又得罪了赵官人。”
李越想想,瞄了一眼身后的叶铭,就小声说:“应该没有呀,我觉得他这是在借故撒无名火……”
赵宇再次扭头:“火爆猪心,特好吃。”孙小官人大笑。
李越抓住慧成的胳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跟你去庙里当和尚吧!”
慧成皱了眉,想了一会儿,尽量委婉地说:“大概不妥当,那个,和尚都要早起的……”
这么说着到了正厅,又是一通宾主见面客气礼貌,李越对陆老爷行礼时,发现他两眼红肿,看着是哭过,心里一阵酸楚。可对陆敏行礼,他规规矩矩地,没敢抬头,决定从现在起,他要夹着尾巴行事,让陆敏觉得他是个正经人。
席前大家落了座,陆老爷再次感激了赵宇帮助送信而且还和陆敏一起回来了,接着又告诉赵宇他已经备了粮食,原来想给孙小官人,但这次陆敏来,要求给潭州钱粮,他就先让陆敏压着粮车回去,自己继续让人买粮。赵宇都一一赞同。李越低头听着,眼睛一次次地瞄着远处陆敏的鞋,直到陆敏把脚往后一缩,李越连他的脚都不敢看了,只能看自己的膝盖。
正当李越百无聊赖之际,就听陆老爷说道:“诸位在外,定知时局之不稳。吾内侄年前已然行聘,原定明年成婚,但如今看来,恐夜长梦多。我自赵官人离去后,就与兄长联系,请他出面协调,提前举行婚礼。明日吾内侄就会前往临安……”
李越的耳朵嗡嗡响,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些:宋朝本来就流行早订婚,陆敏十七岁,即使没有结婚,也必然定下了婚事。现在世事不稳,作为长房长子的陆敏是要赶紧结婚的……
稀里糊涂中,李越被慧成拉着入了席。看着满桌的碗碟,李越又一次吃得食不果腹。明明一路过来,没吃几次好饭,这次给陆敏接风的宴席比上次丰盛许多,可李越竟然不饿了,只吃了一筷子肉片,就觉得堵在嗓子眼,一直都没有咽下去。
一晚上,李越觉得别人的话语像水一样从耳朵里流过,乌鲁乌鲁地,听不分明。他默默地跟着慧成,谁也不看,什么也不说,直到低头随着慧成行礼,离开了陆府。
回到孙小官人的府中,人们说阿卓和孙小官人的孩子一同睡了。李越还是不说话,洗漱后倒在了床上。这次是赵宇找着他说话了:“李越,这里的人是要有子孙的。和我们不一样。”李越没应声。赵宇叹气说:“你觉得他该怎么办?不结婚?”
李越抱起枕边陆敏给他的剑,低声说:“我为他高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