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杰面现痛苦,焦山之战是他战略上的大失误,宋军死亡惨重,江水都被染红了。他压着怒气道:“君可曾想过如果君不敌元军,又当如何?”
赵宇坦然道:“若此志不酬,我必中途殉国,君等可再另立。”
张世杰哼了一下,但长久不再说话。赵宇等了一会儿,又说:“君有何虑能甚过国家颓亡中华蒙羞之灾?君有何难能甚过宋兵灭顶百姓涂炭之痛?”
张世杰愤然说:“君是何人,敢如此教训吾等?”
赵宇:“吾名赵宇,乃赵姓一脉中人,承天之命,来此世间。吾之所以与君和陆公相商,概君等乃千古留名之忠贞义士,当明我保国兴邦之忧。若君和陆公不助我,我便自立为帝!日后席卷元军之时,君当以国家为大计,不可另立幼帝而掣我之肘,使亲者痛仇者快,毁我中华于蒙元之手!”
李越心中暗暗拍手,赵宇这番话告诉张世杰和陆秀夫他要以皇帝身份抗元,而且必能成功。如果万一他不成了,他们再立幼帝不迟。可如果现在他们不帮着他,日后也不能另立皇帝给他拆台。不然蒙元赢了,谁也落不到好处。
张世杰被赵宇的话镇住,紧皱着眉头,最后抬头看陆秀夫说:“君实以为如何?”
陆秀夫也沉思着说:“蒙张公相问,吾以为,若他说马上出城北伐……”
张世杰道:“此人无知,如此轻谈北伐,军队粮食的调集……”
赵宇抬手止住他说:“我说的北伐,是我,作为皇帝的北伐,而不是其他人的北伐。我不要任何宋兵,自会冲出闵地,那时再招江南之士。与此同时,福州兵马还由君掌管。”
张世杰惊住,怎么有人能说这样的大话?不要宋兵怎么北伐?一个人?就这么冲进元军?他不相信地说:“君难道一心求死不成?”
赵宇一笑:“有个皇帝为了抗元在战场上死去,不是比投降了元军好吗?”
陆秀夫严肃地说:“若君在战场上降元,不更坏我士气?”
赵宇郑重地对陆秀夫说:“我若降元,为何要救助潭州常州?为何要为扬州献马运粮?”
张世杰摇头说:“吾实在无法……”
赵宇深叹一声道:“张公!墨守成规,会至没顶之灾!我慕陆公和张公在此危亡之时所现之大义节操,愿与君等共护我中华锦绣山河!望君莫疑我心,可请郎中前来一诊,君当明我一片赤诚。”
张世杰和陆秀夫不明所以,此时许多临安宫中人士都南逃至此,知道二王到来,俱前来依附。张世杰让人出去请御医,不多时,一个老者就报名进来。张世杰说道:“请为这位官人把脉。”
那位老者上前,坐在赵宇身边给赵宇号脉。他面现惊讶,号了有一刻钟,才放手说道:“此位官人之脉,为实让吾不解:本是健康寿永之脉,可为何毒入精髓,乃至……毫无子息?”
赵宇一笑,说道:“多谢实言。”
老者对赵宇一施礼:“吾本张博,世代行医,望官人不吝赐步,我可尝试为君解毒。”
赵宇摇头道:“若解去毒素,恐我立染疾病,寿命不长。还是留我有用之身,以便行事。”
老者一叹,离开了。赵宇对张世杰和陆秀夫说道:“我无子息,也无其他亲属人脉。君可立益王为太子,广王为皇子。君等若持意立幼帝,等我毁于元军,再立不迟。”
张世杰还是犹豫不定,陆秀夫说道:“君之意,是说你毫无背景,也无子息,所以日后无所依托。今日为帝,单是为了抗元保国,成,可扭转局势,败,可为福州赢得时间。如此说来,君从其中毫无所获。”
赵宇一笑道:“乞无所获?我不是获了一个皇帝名字吗?”见张世杰和陆秀夫不快的脸色,赵宇轻叹,说道:“我可以事先立下退位诏书,益王现在七岁,如果我未死在元军中,定将在他十七岁前退位,这样宋朝就不会有幼帝之忧。还有,我可预先写下诏书,令君等全权朝政。”
张世杰有些不相信地看赵宇:“赵官人为何如此持意要当皇帝?”李越听到这里也一声长叹。
赵宇苦笑:“非如此,无法挽江山于颓危!君等当知此时之危急,福州虽然人众,但人心惶惶,无人能战。元军来袭,君等只能护着二王再退泉州。而泉州最重商贸,那首屈一指的商人乃大食人氏,非我族类,本已有投元之意,不仅不会助君抗元,恐会落井下石,迎元军袭宋。元军已得我宋船只,若日后再得泉州之助,必如虎添翼。泉州一失,君等何往?难道要日夜泛舟海上,受潮汐飓风所袭?两王年幼,怎能禁得起如此颠簸!若病弱有失,君可对得起赵室先人?”
李越知道赵宇说的是历史上发生的事件,元军一出现在福州城外,福州知府就开门纳降了!连打都没有打,福州守军四处溃散,张世杰等带着刚立的小皇帝和愿意跟随的军民逃到泉州,就是广王被封的属地。泉州最大的船商是阿拉伯人,因为张世杰要征缴他的船,他携着船队就投了元军,日后带着他的船队追打宋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