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刚要上驴,只好停下,摇头叹气,对陆秀夫说:“陆公,你就是老实!那个和尚点了他的穴!慧成!跟陆公说你干了什么!”
慧成一笑:“此穴又疼又麻,很不好受。”
赵宇扭头不理,陆秀夫急切地说:“圣上,为君者要体恤下情,怜悯百姓一片真情。”他说完,拉了一下正在一旁看得入神的张世杰,张世杰回过神,也忙说:“臣亦有奏!这些义士真心跟随,还是让他们……”
赵宇摇头:“吾已发诏书,怎可破例?”
慧成笑着往正在地上打滚的慧成身上又踢了一下,慧成突然大叫起来:“赵官家!”
赵宇气得拍了下鞍子,李越笑着劝说:“你怎么也得找个能动手杀人的吧?”
赵宇指着慧成:“他能动手?”又指慧成:“他能?”叶铭马上说:“我能!”赵宇立刻说:“我又没问你,你不算!”
那边慧成大哭:“赵官家呀!”
陆秀夫急得大声道:“圣上!此时不能如此伤害投靠之士,以免挫败民心所向啊!”张世杰也同声说:“正是,圣上,不可如此袖手旁观!”众人也开始大声嗡嗡议论。
赵宇叹气,对慧达说:“你解了吧。”
慧达笑着弯身在慧成身上拍了几下,慧成的哭声一下就停了,舒舒服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直了双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赵宇双手合十一礼,说道:“谢官家成全!”
陆秀夫愕然地看着他,问道:“这位义士可觉难受?”
慧成不好意思地说:“谢侍郎关心。当时的确是难受,让官人笑话了。但此穴有利打通任督之脉,更能增强功力,非武功超强之人无法点触到位。过后实在舒服。”他对着慧达鞠躬道:“谢谢师兄!”他根本没再看赵宇的脸色,接着对孙小官人说:“吾等这几匹马累了,大概跑不了多少了。”
张世杰说道:“赵官家说就要驴,因为出城后会扔掉。”
慧成忙说:“那正好,有这么多头驴呢。”说完就到自己马上去拿了一小卷行李,找了条驴,栓了自己的行李。慧达和叶铭也悄么声地去拿了行李放了,一点儿都没有了方才理直气壮的样子,连叶铭冷淡的脸上都似乎闪了一瞬笑意。
赵宇阴沉沉地看向陆秀夫和张世杰,陆秀夫干笑了一下,张世杰扭头看别处。那边董义见状,马上从他家的大车上也拿了一大包行李,喜洋洋地过来,放在一头驴背上。
叶铭抓着他的胳膊又要扔他,董义大喊起来:“不公平不公平啊!这些人抗旨不遵都能跟着出征,我这么个规规矩矩生在福州长在福州的人怎么不能?哥哥在闽地,就要用闽人!不然日后人家会说我们闽地都是胆小鬼,没有人敢跟着圣上出城迎敌!”
周围众人听了一齐起哄,说道:“对呀,你看看,这队伍里面,一个闽人也没有啊!”“就是,圣上不会是偏心吧?”“董小郎,可不能为我闽地丢脸呀!”“喂,还是我替你去吧!”……
李越知道赵宇快抓狂了,忙低声说:“虽然我们行动有些不方便,但已经有了孙小官人叶铭他们,就再多一个,也没什么,不然咱们就别出去了,这么多人围着呢。”
赵宇恶狠狠地回头看董义道:“此去都是艰难险阻,没有高官厚禄!出去就是打仗,你现在赶快回家还来得及!”
董义终于得逞,大叫了一声:“好哥哥!”又扑过来,被叶铭一把拦住,冷冷地说道:“别往前乱凑!那是圣上,谁是你哥哥?!”
董义看着叶铭坏坏地一笑,“我看着舒服的,都是我哥哥。除了你!”说完跑到驼了自己行李的驴旁边。
张世杰见左右街道上都是往这里来的人,许多官卿也来要向赵宇道别,忙示意兵士拦住外围,以防有人借机生事。
赵宇也想赶快走,上驴前最后向陆秀夫行礼,说道:“多谢陆公相助,请静候我佳音。”
陆秀夫心中突生不舍,说道:“吾也想与君一同北征。”
赵宇已经准备好走了,刚刚被那些人事烦的心乱,顺口说道:“陆公可是为防事有危急,也背着我投海?”
他话音未落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看陆秀夫,陆秀夫脸色惨白,赵宇忙笑着弥补道:“千万不必,因为,我会游泳。”
陆秀夫神情木然,张世杰那边也面容似铅,赵宇想到自己的话多有不敬,忙放了缰绳,对陆秀夫行礼:“望陆公莫怪我方才玩笑之语,实是我无心所致,毫无恶意。”
陆秀夫看着赵宇喃喃地问:“君是何人?”
赵宇笑着说:“常州赵宇,字林西。”
“君乃宋朝天子!”一个声音响起来,赵宇等扭头,见那个紫衣老道不知何时到了兵士后边,他后面跟着那个抱过赵宇腿的小道士,手里举着一个长幡,上面黄底黑字,写着“宋朝天子”。幡布周围还镶着各色小布条。小道士激动地原地踏步,只等老道一声令下,他好过来。
老道大声说:“吾等送君旌旗,已得太上老君之赐福。另外,吾徒苏华,深慕圣上之神勇,愿为官家掌旗之人,与官家一同北征元军!”兵士看张世杰的指令,张世杰只好点头:人家来送旗子的,不能把人拦在外面吧?
老道大步向赵宇走来,正在此时,院内传来了孩子们的呼嚎声。
赵宇绝望了,看着天空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还出得去福州城吗?!”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