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起居室里消耗了一整个下午,夏景行不时都被牵着四处溜达,直到他再也不会碰到牵引绳或绊到自己。其余的时间里郑昱会坐在沙发上,让夏景行跪坐在他两腿前,他们喝茶聊天,谈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旅游、美食,还有有趣的见闻。郑昱是个很健谈也很有见识的人,在他身边夏景行可以很放松的聆听,偶尔简单回应几句也不需要费神应对,他喜欢两人间这种无负担的轻松相处模式。
他们还聊到夏景行的追求者,这让他想起一件叫他疑惑许久的事。
“您还记得第一次带我回来那晚吗?三月底,在咖啡厅,我在相亲。”
“记得。”郑昱缓缓捏着夏景行的后脖子。
“您当时为什么要把我带走?不……我是想问,当时为什么说那位女士不适合我?”
“我要是不说,你会跟她交往?”郑昱笑着看他。
“不会,本来就不会答应,再说她应该会先拒绝的。我只是一直想不通您为什么那么说,明显您不认识她,而我们之前只见过两次。所以当晚您是一定看到了什么,而不是因为认识谁才那么说的。您到底看到了什么?”
郑昱接过夏景行递来的杯子,看着杯子缓缓道:“有一种观点【注!】,它认为每个人都可以归类为臣服者或者支配者,尽管他可以有多面性,在一方面是臣服者而同时又是另一方面的支配者,但不妨碍他总体倾向于服从还是控制。这种观点认为这种倾向与性无关,更与人格、社会地位等内在的外在的因素无关,它不是性幻想,而是一种掩藏在理智之下的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心境、一种自我认识。这种观点认为这种倾向存在于任何人。”
郑昱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与性有关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人,他们通过臣服或者控制获得快感,也有人选择将之作为一种长期的生活方式。”
“至于你问的,我当时看到她的动作。她看你的样子,听你说话的样子,都不是情绪紧张的样子。我猜她整晚都很沉默不太说话吧,但她会一直听你说话,而且一直看着你,但不是像很多人因为面对陌生人或者情绪紧张那样低着头。”
他捏着夏景行肌肉分明的手臂和肩,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欣赏,“我想你的外表给了她误会。所以即使你不说话,她也依然处于一种本能的崇拜状态里。她需要的是支配者——我不是说与性有关,不论是不是。而你……”
他扯着夏景行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笑意盈盈,“我们见过两次,对于某些信息,已经足够了。你们明显不适合。”
“说起来,你当时那些小把戏也太拙劣了。”郑昱喝着茶打趣他。
夏景行回想了一下,诧异怪叫:“连那些细节您都记得?”
“原本是没什么印象了。但你在咖啡厅的时候腰上别了一串钥匙,上车的时候钥匙还在,走路哗哗响。后来,星期天你走的时候,和前一天你穿好衣服打算走的时候都把钥匙取了下来拿在手里。你的钥匙跟我家能有什么关系?那就是你不习惯那样,可见之前是故意的。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那天你穿的衬衫那么碍眼,后来再也没见你穿过,还有,咖啡厅门前车位那么多,你却停得那么远。”
从最初提起相亲到停车位,夏景行震惊于郑昱的观察和分析能力,过了一会才说,“您不当律师和警察真浪费。嘿嘿,如果我一直都是那样的打扮,主人会怎样?”
“改变你。如果有必要的话。”郑昱用了肯定的句式,而不是尝试的意思。
嗯,如果他想的话一定做得到。夏景行重新靠在郑昱腿上笑着想。
【注!】理论胡掰分析瞎扯,各位勿较真。
鑫华公司的案子终于开庭,沈老携夏景行和王总一早到了经济一庭,夏景行坐在第一发言人座位上。开庭辩论对于律师实在如家常便饭,准备充分的夏景行把带来的材料往桌子上一摊,给三人各打了一杯热水便和沈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所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