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舒奕和余心悠告别之后,舒然半蹲在地上,轻轻的亲了一口舒余余。
这个孩子也很不容易,看着自己的奶奶去世,看着自己的姑姑嫁人。看着一个家从热热闹闹的五个人,变成三个人。
舒然还记得舒母去世当晚,矮矮小小的他孤单的站在一旁,懵懂地望着一旁红着眼眶哭泣的大人们,既无助又不知所措地绕着小手指,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再到后来她听见他稚嫩的声音一次次追问余心悠:奶奶去哪里了,奶奶为什么去天堂,奶奶还会回来吗,奶奶是不是不要余余了。这些问题,都会感到无比心酸。
他说他再也吃不到奶奶包的饺子,奶奶煨的汤,穿不了奶奶织的帽子和毛衣了。
他说他不要奶奶走,不要奶奶去天堂,要奶奶一直陪着他………
说到最后,便是一阵难过的哭声。
舒然每每想起,心里总是涌起一股无比难受的情绪,直叫人酸了鼻子落了泪。
余余那肉嘟嘟小手轻轻搭在舒然的肩上,撒娇似的环抱住她的脖颈,认真的询问道:“姑姑,你还会回来吗?”
舒然莞尔一笑,伸手抱住他,安抚道:“会的,姑姑还会回来的。只要你想姑姑了,就给姑姑打个电话,姑姑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余余伸出小拇指,“好,那一言为定,拉钩哦。”
舒然轻笑出声,“好,拉钩。”
两只一大一小的小拇指,在眼光下勾绕交缠,完成约定。
“走吧。”秦现拿了一件羽绒服,替她盖住单薄的身子,怕她着凉。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s市的冬天向来都不是开玩笑的。往日大雪纷飞时,满城若处在严寒冰霜之中,令人躲在被窝都觉瑟瑟发抖。
而今日,天气却十分晴朗,太阳缓缓地照下来,明媚的阳光温暖着路上的行人。
尽管如此,气温还是在10摄氏度以下,冷风也在身旁嗖嗖直吹着。
秦现替她紧了紧衣袖,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条围巾,倾身一圈又一圈地绕在她的脖颈上。
他靠的太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有些痒。舒然不自觉地动了动,却被他握住肩膀,拉得更近了,她听见他暗哑着声音阻止道,“别动。”
大家都看着他们,舒然羞得脸瞬间爆红,一边低下头一边低声催促他,“好了没有。”
秦现一边替她系好,一边低声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那么容易害羞?”
什么啊。
舒然被他这话说得一脸懵,小声嗔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老夫老妻。”
他们也才结婚两个月吧,怎么就变成老夫老妻了。
秦现看她,眼里闪着狡黔的光芒,故意低声问道:“那应该叫什么?”
“应该叫新婚夫妇啊,我们才结婚两个月,什么都还没做……”话至此处,舒然的声音孑然而止,只见她耳根子爆红,蔓延至脸颊,就像个红苹果般。
秦现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不依不饶地追问,“哦?那我们该做什么?”
舒然早已羞愧难当,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只是抬手裹了裹紧围巾,心虚地将它往上提了提,挡住了满脸的羞涩绯红。
在旁人看来,便是人家小两口的打情骂俏,便也不多打扰。非礼勿视,都转移视线,随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好不容易,舒然在他们的千般挂念,万般嘱咐下上了车,与秦现同坐后座。
她降了车窗,最后再看了舒宅一眼,顿时思绪万千,感慨万千。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最初的四口之家,到接下来的三代同堂,到如今,只剩他们三口之家。
多少回忆,多少欢乐,多少时光,故事,都在这间有些破旧的小宅里发生,叫她时常怀念。
可怀念终究只是怀念,回忆亦只能是回忆,顶多在想起时唏嘘感叹下,再多想终究无益。
秦现看着她眼眶微红,神情不舍,便一把将她捞入怀中,覆在胸口,不给她继续观望回忆的机会。
汽车慢慢启动,舒然也懒得反抗,便窝在他温暖的胸膛里,闭着眼睛歇息。
她的感冒还没好,一早上忙碌下来,依旧会觉得有些犯困,乏累。
秦现慢慢地抱住她,替她驱去车缝间涌入的冷风,让她安心地入睡。
阿唱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后视镜,不禁感慨,这位少夫人真有魔力,居然能让秦现这么关心呵护,这么温柔以待。
简直让他,与平日的模样,差的天壤地别。
这就是,爱?
阿唱不知道,也不敢猜测,回过眸又继续心无旁骛地看着车。
而这厢,至秦现舒然走后,还有一个人,还留在舒家,那人便是陈锦。
他受了命令,要将一些东西交给舒奕与余心悠。
他走到舒奕面前,道:“舒先生,你好。”
“你好,”舒奕诧异道:“有什么事吗?”
只见陈锦从包里出一份合同,还有一份申明,以及一张卡。
舒奕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合同,白纸黑字上,写着的居然是一家店的土地所有权,好像那家店,是他的奶茶店。
舒奕的奶茶店处于繁华地段,虽然只有小小一间,但是一年的租费却要十五万。
舒奕是想过干脆一次性把这块地盘下来,可实在是近几年几乎所有存款都压在他父亲的幼儿园上,对这件事实在是力不从心。
本身经济有些困难了,可这位房东,却还提了年过之后,要加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