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被折腾的次数多了,葛为民也就对文艺表演这类事敬谢不敏。
其实高新身上也没几个文艺细胞,他在洗澡的时候吼的几嗓子那叫一个荒腔走板。不过他的太极拳倒是打得很好,学校里退休的体育老师都连连称赞说行云流水啊行云流水,不过那也不是能拿到舞台上表演的啊。
鉴於高新诡异而霸道的思考回路,葛为民已经习惯了不要费力气去改变他的想法。只要不是太过分,他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吧。但这次葛为民实在是忍不住了:
“为什麽我要陪着你们一起发疯?”
高新在黑色大伞的边缘露出一个正直得碍眼的笑脸:
“什麽你们我们的,是我们大家啦。这也不是发疯,是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嘛。”
葛为民忍耐着不去打他那张欠扁的笑脸:
“少跟我瞎扯,说真话!”
“嘿嘿,果然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葛也!”
“你少废话,再不说扁你者小葛也!”
两个人走进饭堂,高新收起伞,很狗腿地递过葛为民的饭盒,朝他神秘地眨眨眼:
“今年学校文艺汇演的第一名可以被选送上北京参加五一中学生文艺献礼汇演耶!”
“切,市侩。”小葛不屑地用手肘撞撞他,却也动了心。工人家庭的工资非常有限,葛爸爸葛妈妈每年拼命节省,带过他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云南省。北京……那可是皇城啊。
“人要勇敢承认自己的yù_wàng。”高新埋头奋力啃香喷喷的红烧鸡腿,一边含糊地说,“你想想啊,天安门广场、长城、故宫、中南海……啊,对了,我们还可以去史铁生的地坛公园,可是天坛公园也很不错诶,你说怎麽办?”
葛为民无力地看他:“不要说得你好像已经拿了第一一样。你觉得我们怎麽可能胜出啊?”
高新兴奋地举起勺子朝他比划:
“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六个人吧,有的不能唱,有的不能跳,有的既不能唱又不能唱。”他扫了葛为民一眼,葛为民恼羞成怒地拿勺子柄敲饭桌:
“说重点!”
“嗯咳……重点就是,你想想,能够六个人一起演出,既不需要唱歌也不需要跳舞的,是什麽?”
蜜糖年代(十一)
“能够六个人一起演出,既不需要唱歌也不需要跳舞的,是什麽?”
当高新在宿舍里再次问出这句话时,葛为民发誓,如果不是看在北京游的份上,其他四个舍友一定和他一样很想把水壶饭盒一类的物体砸在高新故弄玄虚的脸上。
“话剧?”
“no,那个太没新意了。”学校每天至少有三组队伍在排《雷雨》,四组在排《罗密欧与朱丽叶》,而且无一例外地没能晋级到最後的汇演。
“相声?”
“no,六个人说相声也太挤了吧。”而且高新说笑话会冷死人的,葛为民在心里加了一句。
“总不会是都跟在你身後打太极拳吧?”另外一名男生小心翼翼地询问。葛为民在脑里稍微想象了六个人穿着衣袂飘飘的白褂子缓慢移动的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太可怕了。
“no,我们要尽量避开肢体上的劣势。”
啊啊啊啊啊,到底是什麽啊?外面阴云弥漫,宿舍里阴风阵阵,酝酿着一股集体抓狂暴走的风暴。偏偏处在风暴中心的人毫无自觉,摆出一副“你猜你猜你再猜”的嘴脸,兴奋地嚷着:
“再来!”
葛为民赶在集体暴力事件之前当机立断地拔出插在苹果里的水果叉子,架在高新脖子上,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说!”
想想又加了一句:
“你要敢说出什麽不经大脑的馊主意我就灭了你!”
“喂,使用暴力不好是不好的行为。”
“……”
“好啦,我说,我说就是了。”
事实证明高新在不脱线的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一个人,出的主意也不坏:魔术表演。这是个在文艺汇演上不多见的节目,也很能带动气氛。问题只有一个,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提议者:
“你会变魔术麽?”
“嘿嘿,不会。”
所以说,魔术表演之所以会不多见是很有理由的。
“不过,我妈有认识朋友是开魔术道具店的,去找他帮忙就好啦。现在的魔术也是有很高科技含量的,只要借助工具,技术不是问题。”
嗯,在参观了那家大型魔术店琳琅满目的手铐锁链插满小刀的柜子等诡异道具後,葛为民认同了高新的说法。
接下来是敲定方案。经过六个人关起宿舍门刀光剑影的一番讨论後,最终的方案如下:先由魔术师a、b出场,表演帽子里变鸽子、袋子里变酒杯一类简单的小魔术;接着魔术师a、b把魔术师c层层上锁,表演现场脱逃术;然後a、b、c三人一起把d关在一个竖起的只露出脑子的箱子里,轮流向他飞小刀插长剑,表演“万剑穿心”术;表演的高潮在最後,由四位魔术师一起推出巨大的铁质笼子,笼子里原来装着的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在盖上红色的幕布在掀起的时候,野兽会变身成为一名可爱动人的美女。
在正式的表演里,野兽是一只货真价值的白额吊睛大虎,而在现有的条件下,毫无疑问,扮演“野兽”的只有一个人选──高新。而扮演“美女”的也只有一个人选──葛为民。
选择高新扮野兽,撇开他的身高因素不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