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青光从莫忆的广袖中激射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强劲地击落那一支凶箭,然后又迅疾异常地窜回袖中,那道青光的风华,犹如贯日长虹。莫忆心生疑虑,这箭的攻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得了的,可见使箭的人是个棘手的角色,这女子到底是谁?他绝不相信这个女子不知道身后的利箭。
还未缓过神来,三记锐光由远处的暗影中激射而出,分为左中右三路,左右两支箭分击日照亭两边石柱,中间一箭只取女子后心,迅猛绝伦,算计狠辣。莫忆皱眉,到底是何人竟要置此女子于死地,电石火光之间,杀着将至。
莫忆一袖自天向地向女子挥去,只见一道青光转转瞬及至,透体而过,女子宛如石雕不闻不动。左右两支箭击碎石柱,石亭向下坍塌,而同时青光将石亭从中一分为二,向两边落去,解了女子压顶之厄。中间那箭也被从箭尖至箭尾一分为二,从女子左右两边擦臂而过。莫忆此技精妙,神乎其神,举重若轻地化解了凌厉的杀着。
莫忆惊诧女子岿然不动之时,那远处的暗影业已达至头顶五丈处,莫忆一瞥,原是一巨型纸鸢,上立一人,弯弓搭箭,犹若天降神兵。思虑之间,头顶锐锋凌冽,一弓九箭惊世骇俗,呈三三之阵,箭气织起方丈精密的杀网,将莫忆笼罩其中,避无可避。
莫忆渊渟岳峙,倏地冲天一袖,惊见青光腾起若蛟龙翻云覆雨,气脉翻腾若碧海波涛,气势森森,瞬间将箭网化为齑粉,青光犹未衰颓,乘胜而上,直击纸鸢,只见纸鸢碎裂,一人腾跃落在莫忆三丈外。
那人一身灰衣,面容阴沉,手握乌木长弓,极是诧异地盯着莫忆,在这人迹罕至之处,竟然有这样惊才绝艳的高手。灰衣人一瞬间恢复平静,双眸光华内敛,眉头却仍旧微锁,好不容易得知这女子独身在此,没有那人的庇护,是杀之的极好机会,然则这白袍男子不是何方神圣,竟也恰好在此出现,难道命运真有莫测的力量。
灰衣人沉气凝神,拈弓搭箭,内息随经脉肆意驰骋,通过手臂在弓箭处交汇融合,形成一个轮回之圆,力量层层激荡增生,乌木长弓似乎在呜呜**,箭头发出灿耀绝伦的光华,那一箭蕴含的威仪似是天魔在挥戈。
莫忆仿若屹立在此千万年,面对任何的狂风暴雨皆无惧无畏,坦然身受,又像青衣江那静谧无波的水,虽是酣眠,却也有承受天威的如意法。女子还是像置身事外一样,盯着这场本由她引起的杀局。
灰衣人乍然闭眼,箭的光华突然收缩不见,紧锁于箭本身,灰衣人乍然睁眼,弓弦寸断,箭已脱弦,那是怎样的一箭。
箭似乎不快,因为莫忆能够看清它前进的箭身,空气被撕裂,嘶嘶作响,从箭身里迸发出的凌厉光华是如此清晰地在眼前,撼动心神;箭似乎很快,因为莫忆发现自己根本就躲避不了,那铺天盖地的杀意笼罩下来,箭风锐利,生灵辟易。
时间似乎被扭曲,人的感官意识也发生了变化。箭,就在眼前,死,攥住人心。莫忆不动,一道青光在胸前蓬勃乍起,煌煌如天日,随即暴涨数丈,气脉雄厚而锐不可当。
那一箭同青光撕咬在一起,犹如狭路相逢的仇敌,刺耳的声音响彻天地,那一箭被淹没。灰衣人绝望地一声叹息,被霸道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一人高的大石上,胸骨断裂,洒满殷红,难以置信地望着莫忆,仿若看着神魔。
莫忆嘴角冷意泠泠,一身白袍也散发着清冷的光。看着莫忆走近,灰衣人眼中闪过狠辣之色,冷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竟然连清理门户之事也要插手。”
莫忆咋听此语,身子顿时停住,就在莫忆心神犹疑之际,灰衣人所依大石后突地爆出万千剑光,每一道剑光以出剑者为中心细密而整齐地瀑射出来,快速绝伦,立即封住了莫忆所有的退路,剑剑直指莫忆要害。那剑光犹若天龙矫舞,霸气横露,三山五岳也要服膺,无人可挡。这一剑审时度势,在莫忆心神不定破绽露出之际出剑,可谓势在必得。
“魔心佛剑。”莫忆心中巨震,一字一顿,全身轻颤,出剑者疑惑地发出“咦”声。那万千的剑光已经风驰电掣到身前,一道青光,没有先前的灼灼夺目和不可一世的风华,就是一道短细的青光直直向前击去,瞬间剑华萎靡,青光熠熠。
“青雪!”惊诧之声传来,只见一青年男子站在灰衣人前,全身如墨黑衣,面容冷峻,手中的剑沉寂如死物,目光紧紧锁在莫忆手中的物什,那是一柄青色的刀刃,不过一尺半,薄薄一片,透明如琉璃,光华流转。
青年男子好不容易移开目光,审视着莫忆,冷冷道:“在下苏未名,阁下是?”“莫忆。”苏未名眼中疑惑一闪,道:“知晓魔心佛剑的,江湖上不过寥寥几人,我还以为遇到旧人。”语气中带些伤感,似是回忆那尘封的过去,突地话锋一转,道:“我倒要看看青雪到底是否如传言一般。”
话尽,苏未名挥剑,陡见剑气纵横,剑华凛冽,仿佛剑下的一切皆为应劫之物,却又没有遗留生机,破了佛家的慈悲,正如魔为心佛为剑。莫忆手中的青雪没有乱心迷眼的光耀,只是聚为一线青影,在剑气霍霍中犹如一叶扁舟,虽然波涛汹涌却也从容。
只见青影变化莫测,